器非器,剑非剑。
那六道光柱,倒是与这河洛剑激发出亿万星相中的北斗星辰莫名契合,邱淑仪暗暗想道。
“李长情,我尚且有一事要问询你。”
邱淑仪见百劫平递还河洛剑到少年手中,神色一肃说道。
这般直呼姓名,神色又颇为严肃,让李长情心头咯噔一跳:莫非这四师叔见财起意,真要杀人夺宝不成?此剑本就是师父所赠,杀了自己再抛尸荒野,返回宗门之时随便寻个由头,又有何人敢质疑她?
只是她口中称有事问询,莫非是要问自己如何出这昆仑山的方法?
李长情一时间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就嘴贱说了知晓那出山之法,这下可好,杀人夺宝都不需毁尸灭迹,只需问得出山之法,都不要给自己立那三尺坟头便能置身事外!
“这河洛剑本就是师父所赠,属于天道宗之物。况且我还未录入宗谱,算不得正式的天道宗门人。四师叔若要取回,也是应有之义。况且我手中的寒泉双匕也更加如臂使指一些!”
李长情躬身,毫不犹豫双手奉上河洛剑说道。
钱虽好,可也得有命花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邱淑仪闻言一愣,眉头一皱。
李长情抬头一看,一瞬间就想拔腿而跑,莫非这四师叔当真要卸磨杀驴、恩将仇报?
“你不必忧虑,师姐还看不上你手里的东西。”
一旁的百劫平见少年神色慌张,浑身紧绷,便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邱淑仪一听,神色更见不悦,原来这小子是担忧我要杀人夺宝!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长情一听,心道,我本来就是小人,过完这个冬天也才十岁而已!况且,四师叔您也不是啥君子呀!
邱淑仪见少年神色变幻,竟是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先前驾驭短匕之术,叫什么名字?是跟何人所学?那根本不是我天道宗的功法!你可不要告诉我,那是你从无形与养气剑诀中悟出来的自我之道!宗门百年来,天才辈出,也未见得第二个习得飞剑术的人!”
李长情一听,便慌了神。
自古宗派之别,门户之见便是一座横亘在人心之中的昆仑山,巍峨而只能仰望!
偷学别派功法乃是大忌,尤其是此等压箱底的杀招!像是庞斌这等勉强算是宗门外门弟子之人,偷偷学了那昆仑三才的轮回掌,也不过是空有其形,没有相对应的心法亦是极难真正做到空手夺白刃!因此便算不得偷学别派功法。
这牵引术从那赤白二鬼口中转述得来,又有心法佐之,施展开来与飞剑术极为相似,便是受伤之下亦是凭此术重创那金石门剑堂高手杜衡剑何大!还能在天下第五的女子剑仙手中撑过五十余合,便是不用脑袋想,也定然是医圣钱五更的不传之秘!
只是转念一想,这钱先生不仅传下毕生医术心得,更是赠了一部《五音杀诀》,待自己如嫡传一般到底是为何?想不通的事,便是绞劲脑汁仍旧想不通,只是在此刻,却突然间如柳暗花明一般,心头大定!
钱先生无门无派啊!
“此术名为牵引术,乃是医圣钱五更钱先生所授!”李长情挺直了脊背说道。
既然不是要杀人夺宝,只是问询偷学别派功法一事,自己又有何惧。
“长情倒是当真好福缘!既能拜入大师兄门下,还能让钱先生青睐有加,了不起!”百劫平笑着说道。
“我倒是有些明了,老七为何如此厌恶与你。”邱淑仪不咸不淡说道。
李长情正要开口问明缘由,便听百劫平说道:
“七师兄呐,本就是个私生子出身的可怜人!被狠心的亲生父母嫌弃,丢弃在一户农家门口,亏得那好心的夫妇收养了他,才不至于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与你一般刚懂事的年纪,养父母一家便被大月氏的贼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怒而立志从军,从一介不通武艺的白身,历经磨难坐到了斥候队头目的位置,却又在一次探哨中途遇大月氏伏兵,身边的袍泽一一惨死在眼前。”
“若非大师兄刚好游历之时遇见了他,便也没有了后来威震玉华,纵横在大月氏土地上的平异侯!”
邱淑仪接话说道:“他得来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双手,讨厌你便在情理之中!严格说来,七师弟是厌恶一切不好好珍惜亲情,遇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偏偏又运气奇好之人。”
李长情心道,可怜人倒是真可怜,但也不能苛求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私生子出身,顺便再父母双亡吧?何况七师叔能遇见师父,不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运气难道不好吗?真是只许州官放火啊!
了不起,手上有活儿的人,说啥都对!
只是这些话,却是连半个字都不能吐露,否则四师叔恐怕当场就得叫自己知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钱先生无门无派,又是当世妙手仁心的医者,其子钱泰多更是享誉七国的富商巨贾,青出于蓝而并驾齐驱于蓝,与其父和老二合称‘三管先生’!长情,你当真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之人啊!”百劫平感叹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