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白雪皑皑的玉虚峰顶,神山之最的正殿堂前。
两老两少。
昔日一片茶园强行闯入李长情心相的说书人增先生;身背一柄普通青钢剑,腰间撇一个酒葫芦的水秀镇前掌柜。
那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在一旁百无聊赖,还有一个光头的小和尚,痴痴的看着她。
“棋盘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布好了开局,只是不知这少年究竟有没有见到那个人。”
背剑中年人,医圣钱五更说道。
“你看那六道光柱,青天白日突放光华,皆落于韩!这应劫之人的名头,果真是命运所指,避无可避。”增先生道。
“清玖。”钱五更唤道。
抱着琵琶的小姑娘,看着一旁仍旧一脸呆呆的小和尚,掩嘴一笑,道:
“呆子,你师傅唤你呢!”
小和尚的头发,已经浅浅的一层,再过一两个月必然是一头乌黑,这令他颇为苦恼。
跟随钱先生,也就是如今的师傅,出大佛寺之前,很是不舍师兄师弟,最后还是被方丈强行塞给了钱先生,跟“逐出”大佛寺,被迫还俗也没什么区别了。
路上也有问过钱先生为什么要带走自己,先生从来只笑而不语。
一路上愁云惨淡,直到碰到这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瞬间就把从小念到大的佛门教条抛诸脑后,对师兄师弟们的思念也变淡了,就连冷冰冰话很少的钱先生,在清玖的眼里,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师傅,你叫我?”小和尚犹犹豫豫的起身,看了又看对面的小姑娘,最终还是飞快跑向了这个新师傅。
清玖的身形,比如今的李长情还要高过一头,只是脸上的稚气未脱,用常人的话来说,便是不显老。
一路跟随钱五更以后,最常做的事,便是熬药。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比如那种一粒就能让路边半死不活的狗生龙活虎;比如滴一滴就能瞬间让伤口止血;半颗就能狂笑三个时辰不止;甚至有埋在树根就能枯木逢春发新芽的神秘药水……
师傅从来不自己动手,从寻找药材,到分割切块入锅,都是让自己一手操办。
大佛寺传下的伏虎罗汉拳,师傅也不让练了,说是器乃身之延伸,武功再高也怕别人手中的神兵利器,便传下一门颇为奇怪的剑术,早晚勤练不缀。
说是奇怪,只因这剑术,翻来覆去就三式:嗔痴、爱欲、烦恼。
清玖一直不得其法,师傅说空有其形,不得其神,若得形神便能借此上得山来!
清玖不知道师傅口中的山上山下到底是何物,但却始终牢牢谨记出大佛寺前,老方丈的交代:
既已拜师,无论是否还俗,当敬天地君亲师五上,不可违逆。
“下山!”钱五更吩咐道。
清玖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无怪乎,跟着师傅来拜访老友,也就是增先生,在这玉虚峰已经住了近三月有余,期间二人交手无数次,多是手谈,因为殿前的栏杆,有一回被二人的罡气,拆的七零八落以后,便约好往后只文斗,不武斗!
场地太小,施展不开,拆了大殿就得天当被子地当床!
今日突然要自己下山,着实有些令小和尚突茫然。
“师傅,为什么呀?”清玖下意识脱口问道。
钱五更取下背上的青钢剑,随手扔给了清玖,后者忙不迭接住,这可是师傅随身佩剑,从不离身!
“师傅!”扑通一声,小和尚语带哭腔,磕头不止。
钱五更:“此剑,名为太阿。”
一旁的增先生面露诧异,道:
“我还以为它就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未成想,竟是与龙泉、工布齐名,能路断马牛、水击鹄雁、当敌即斩坚的神兵利器!”
钱五更:“此剑出匣之时,光射斗牛,倒持则大权旁移,生死互换,与自戕无疑,你要切记!”
清玖哪能不明白,师傅这是铁了心要赶自己下山了。
“可是……师傅,我剑术未精,不想下山,就想跟在师傅身边,伺候师傅!”
钱五更:“吾意已决。你且一路向东,可循着玉华征东军的足迹,遇到名为李长情的人,便牢牢跟住了他。”
清玖:“徒儿不敢违逆师傅,只是兵荒马乱,本事不济,怕完不成师傅重托。”
增先生突然说道:
“不如也让清儿随行,你那五音杀诀,清儿已习得宫商两部,又有太阿护持,在这江湖上走动,相互照应,想必还算安稳。”
钱五更眉头一翘,说道:“你一个说书的,惦记我那五音杀诀做甚?传给她两部,已经是看在你的面上。”
增先生笑道:“人,赤裸裸来,赤裸裸走,何必小家子气!”
钱五更:“好啊!把你的七律拿来换?”
增先生干笑两声,道:“清儿好歹也跟你是旧识,也曾在你那钱泰酒楼呆过一段不小时日,跟你尘缘不浅,你又何必这般厚此薄彼。”
钱五更哼一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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