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无声处惊雷起,石破天惊;有声处挑衅名声,不死不休。
二公子闻声如天籁,瞬间大喜过望,上眉梢:
就凭这一声,十之八九天道宗的四长老会和风胡子打起来。
能祸水东引,小命可保。这位姑奶奶可是十五年前翻手为云,覆手为剑,打得天下前十上蹿下跳的观潮峰剑修。
果不其然,隔着那张鬼头铁面,都能感受到风胡子听到这一声“呵呵”,身上散发出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久闻四长老三尺剑界大名,如雷贯耳欧阳六。后者正作客城主府,倒是颇令老夫失望,见面不如闻名,手上把式稀松平常,不过耳耳!”
言下之意,便是质疑邱淑仪的剑术,水分不浅,与她的手下败将欧阳六难分伯仲,有名无实!
二公子忍不住,恨恨插嘴道:“你果然是我那好大哥派来的人!”
城主府如今堪称泾渭分明,大小无双公子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已经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
都为了争一争那城主高位。
权力会让人沉迷、上瘾:振臂一呼,万千云集那是上将军的权力;举刀一怒,高朋道友应声景从,那是豪杰的号召力;言出法随,文武官员鞍前马后,那便是天罪城城主高位。
能知晓城主府那位天下第五的人,也只有大小无双公子的身边人。
一城如此,一国也不例外。
放之当今的玉华国,随着东征的无往而不利,坐镇王都归流城的贤王赵政,便和不远处执掌京城的宁王,磨刀霍霍,就差王位上那位老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要兄弟相争、骨肉相残。
风胡子:“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草包!”
言语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可见对眼前这位二公子的评价之“高”,至于是否中肯,那便是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至少在满脸通红,气急的二公子看来,纯属老狗满嘴喷粪,只是先前夺命那一拳,让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四长老这一声呵呵,直接触犯到当今名器大家的逆鳞,风胡子自问尚且不是心胸豁达之人,在武林人士眼里,就更是凶名昭着,堪称睚眦必报。
“论识人之明,老夫排不上号,可要是神兵一属,老夫称第二,便无人敢做第一,妄想第一的都死在了泰阿之下!”
“井底观天之蛙,呵呵!”邱淑仪火上浇油,丝毫不惧。
有无泰阿又如何,我自问我手中剑。
话音一落,凭空升起肉眼难见的硝烟,是拳、是剑!
一尺铸剑劲道,二尺护身罡气,三尺飞烟勃然欲发,要掂量掂量昔日以胎息能战神照,这位剑道奇女子的剑术!
“五尺!”邱淑仪再不愿多说一字。
拇指轻弹剑柄,众人眼前一花,似有清冷凛冽的寒光瞬间从身躯穿透,让人升起无尽的嗔痴、爱欲、烦恼。
原来,合谷山庄一战,转世和尚悟敌,凭借佛门十三母印倾力一战,点明了她的剑道之路;阴山大川又经历生死;昆仑偶遇化形大妖不退反进再入神照,待得出了昆仑,最后一层窗户纸也告破,终是悟透了三断剑意!
剑出半寸,意到神迷。
离得最近的风胡子,下意识紧握的双拳,不自觉松开。
掌间飞烟尽散。
有人大失所望。
有人骑虎难下也得下,实力这东西,从来与年龄没有绝对必然的联系,更何况这位老姑娘师承游四方。
三尺剑界,风胡子尚无必胜把握,甚至会败在龙泉剑下,如今更进一步,几乎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气血早已枯败,急转直下,即便泰阿失而复得、物归原主,与这天道宗的四长老做过一场,分生死三七,论胜负也不过五五之数。
拳怕少壮,剑怕意深。
“五尺剑气成洪流,以铸长城庇血肉!”
哪怕是号称无孔不入的毒物,也难以侵入五尺剑界,唯有那四海琉璃手,以柔克刚,能破剑界。
何况,已经登堂入室的三断剑意,同境相争,这世间能与之一战的人,恐怕已经屈指可数。
此时此刻好像,名器百晓生风胡子,被这女子“呵呵”一声,也不是如何捅破天的事。
但也算不上与有荣焉,毕竟这世道,当真不乏那些号称与谁谁谁有过一面之缘,与天下第几第几交过手,与某位大家席地品茶论道之“胡吹辈”。
风胡子,唯有知难而退而已,老脸还是要的。
“世上当真有一柄黑色的神兵。”邱淑仪淡淡说道,“不似神兵胜神兵!”
凛冽的清光倒卷而回,在场之人,无一不大松一口气,生怕这女子手气剑落,人头一地!
风胡子:“哦?”
内心那点不愉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坡下驴,本能而已。
这世上,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自己有本事。
百劫平笑着打趣道:“风先生有所不知,此剑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风胡子哪里还能不知,转身看向李长情:“应劫之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是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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