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裴卿知看到杏儿又拿出来她那把剑在抚摸,就晓得这孩子心情不错。
他知道依冯禧从前那样宠孙女,肯定为她收集了不少名剑,可最后家败了,杏儿来得及拿出来一直带在身边仅此一把:名鹿卢。
据说,冯禧从前给孙女专门建有“剑库”,里头摆放的,全是有名头有史书载的名剑。
这把鹿卢,《宋书.符瑞志》就有载:宋太宗为徐州刺史,出镇彭城,昭太后赐以大珠,鹿卢剑,此剑是御服,占者以为嘉祥。
裴卿知在她身旁坐下,逗她的语气,“这剑见过血吗,”
杏儿睨他一眼,“你想试试?”
裴卿知胳膊肘推她一下,“你心情好也不能总拿我开涮。”
杏儿像个佛爷还摸着她这把剑,“开什么涮,你要今后害我,我就让它见血。”
裴卿知看了她好一会儿,“咱们呆一块儿两年了,说不上相依为命也叫知己知彼了吧,你怎么还觉着我会害你。”
杏儿神色上出些怨怒,可就不吭声了。
“那好,”裴卿知拿起剑锋抵着自己心脏那块儿,“哪天,你要真觉着我在害你,你就直接往这儿刺,叫它开刃见血。”
杏儿赶紧夺过剑,真怕误伤着他一样,可神情的怨怒可没好转,就是气呼呼。
裴卿知叹口气,望着她,“你呀,”后边儿又没话了,两人就这么坐着不出声好半天。最后,还是裴卿知让了步,拍着她膝头转移话题,“一会儿的宴会你想不想去,不去,叫王奶奶给你炖鸡汤萝卜吃。”
杏儿扭头看他,“去,宴会上好吃的肯定多。”说着,还是气呼呼的,其实裴卿知也看出来,她就是这会儿又黏他,不愿意跟他分开。杏儿啊,有时候就三岁的性子摆脸上,才好看透。
裴卿知这才心上又舒服点,单手抱住她,“那还不快点把它收起来,难道扛着去吃席啊。”
你看她是个三岁娃娃脸吧,又笑起来,一笑眼都眯成缝,说明是真开心,“好吃的真的多吗……”到底十九岁啊……
……
这场宴会当然隆重,四州首脑齐聚,还有大都“御史团”,更主要,圆艏孙女亲临。
老杏儿如今这样更普的模样,埋在各位大佬的“行助秘书团”里更不起眼,也好,她吃得顺心,也听了不少轶事。
“盛金溪这回亲自来青州,就为接时如意回大都的,”
“这小两口在一起两年了吧,”
“可不,公主稀罕死这位了,你说两人一起从国外回来,圆艏病了,如意直接回了青州,都不去大都看一眼,还叫公主亲自来接……”
“哎,也难怪,时家这如意是了不得,听说去年那个什么策,就是他一手暗地里给圆艏谋划的,才十九咧!这下,冯鲜都得防着他吧……”
“嘘,不要命了,这里提他的名字……”
老杏儿听到这儿,走的远远的。
冯鲜,那是她的逆鳞,她这个薄情薄义的叔儿就算此时再权势滔天,如日中天,她都恨不得他死!因为这两年杏儿在裴办呆着,也听了不少他的传言,说,他连自己的父亲都出卖,扳倒了冯禧,只为自己出头上位……冯杏能不恨吗,她最亲的爷爷啊……
再一个,听到了“时如意”,
这个感情就有些复杂了,两年前,他们毕竟有着最频繁又最激烈的床第关系,杏儿至今其实也逃不了他强烈吸引着她的眉心那抹红,但面对依旧耀眼夺目的如意,杏儿只会更自卑,不谈两年前的混沌就是乱七八糟迷迷糊糊扯不清楚的,只提现在,她老成这样,更不想面对他的“鲜耀”……
听说他出车祸,失忆了,
听说他这两年与圆艏孙女在一起,
杏儿心上唯有叹息,她与她“所迷恋的眉间痣”看来始终确实无缘……
正叹息完,杏儿不想想了,又去找吃的,忽,她胳膊被人一拽,拉到了窗帘避人处,
杏儿惊是惊,回头一看呀,更懒得惊吓了,只剩厌烦,
怎么不想什么来什么,你时如意这么耀眼,怎么老爱在旮旯里拽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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