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空地从前也是一不大的宅院,后来一把火烧了,至今还是残垣断壁。
杏儿站在一条黑乎乎的横梁上,忽然一些记忆被唤起,好像她十四那年还见到过这边的这场大火,那个火焰冲天,半边天空都照亮……
她正想的入迷,一辆车驶来停在了门外。
如意和盛金溪走进来,盛金溪还是女孩儿样儿。
“怎么样,这地儿满意么,”如意走到她跟前,杏儿站在横梁上呢,比他高一个头。如意穿着一件过膝灰旧长风衣,连帽也戴着,里头还戴着一顶棒球帽,依旧少年潮的厉害,比他在“总检”实助的工作夹克显然又是他的另一面。
杏儿走下横梁,就原地坐了下来,
大家闺秀的坐样儿,却从外套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抽起来。
盛金溪和木里两大美少女一左一右就站在不远处,真的,如若真再有来人,这个破败的场景下,你的目光不会放在盛木两位绝顶美少女身上,也不会放在帅气极顶的如意身上,一眼,望见的,是她。老杏儿。
她这个气质,太适合这里的破败残垣了。
举止静慢里有股子灭不下去的贵气,加之体态丰润,更显雍容,
但又哀怨又沧桑,
仿若,朕的江山没了,我又怎么办?都怪我?
她抽着烟,眉心蹙着,呆想了会儿,略显烦躁望向如意,
“木里说,你的主意,拿乔璐妹妹那事儿弄来的这块地?”
如意一笑,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两手都放进风衣兜儿里,两腿撑直,身子弯下,歪头调皮看着她,“我聪明吧,”又直起身子,四周望望,“多好的风水,面朝护城河,剑气要水养,后头是永定宫,佛气镇杀气,不至于煞气抹到你身上。”
这一听,木里更得“正眼”看他了,想得周到至极!是呀,藏剑的地方,得有讲究。只不过最后这句“煞气抹不到你身上”,是这小子讨好的话了,藏的是杏儿的剑,老杏儿只是“经手人”,她们还是好友,怎么会煞到她?
所以就听见老杏儿啐了口他,“放屁,剑气才煞不到人身上,我们是握剑柄的,剑锋是直指敌人,只要你心正,与剑义一体……”突然杏儿不说话了,因为发觉都看着她……杏儿扭过头去使劲儿抽烟,胸脯都起伏不定,言多必失吧!
木里走来弯下腰两手撑着膝头,也歪头看她,“姨,你说话真像杏儿,她个傻子一激动也是这样,大道理直来,”又直起身,望着对岸恢弘的冯府,“杏儿总说她自己是个差生,什么都弄不好,有时候特别自卑,那是她根本就见不到自己的好,她勇敢起来九头牛都打不过,有主意起来没一件事儿办不成……”
杏儿烟抽得更急了,脸还烧得慌,主要是木里把她夸的“羞愧”,她哪有这好……
当意识到如意一直弓着身那么侧头盯着她,老杏儿烟都抽到屁股上,放地上,高跟鞋还踩踩,彻底熄灭。边红着脸小吼,“你别再利用木里,你招的祸为什么叫人给你分担,这地儿风水再好,我想杏儿知道了是你利用她最好的朋友担着风险盘下来的她也不会心安!”
老杏儿起了身,哪知,如意直起身子,就这么仰头望着她,“好,我绝不再连累木里。”
木里却又弯下身子,从下往上瞅她“姨,没事,我们……”一副好小心的样子,
老杏儿看向她,一些冷一些烦,“你们要觉着没事我当然管不着,就是‘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愿你时刻蝉床(船)双得。”说着,走了。
又留下木里愣那儿,杏儿有时候说话舌头爱打结,一说快就“床船”那样结成坨坨,偏偏她一本正经,从来不觉得啥,说错了也无所谓。木里自晓得杏儿是冯禧的孙女,估摸着这就是宠出来的,反正说错也没人敢笑她,也都听得懂,杏儿也就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杏儿啊,你快还是收敛些性子保持高度警惕吧,这越处细致下去,你从前的身边人也快被你搞疯魔不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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