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帝弓山,因地势似一张弯弓得名。章家的墓园就在此。
也缇的叔叔章垣领着金溪和木里从车上下来,拾阶往山上去。
金溪身份贵重,木里家与章家又是关系最铁的世家,章垣不好隐瞒,说了他家最近的“怪事”,尽管也不知道木里为何执意要去给也缇扫墓。
“我家老爷子上月走了……”是的,“一代宗师”章怀明上月逝世,这是轰动世界的大事。
“也就前几天,一月整来给他老人家扫墓,忽然那天狂风大作,雷暴天呐把我们都困在了山上,雨下小了我们才出来看,哎,我家也缇的墓竟然裂开了个大口子……”说来痛心,章垣抬手抹泪,木里也跟着哭得伤心,她儿时就跟在也缇后头混玩,说过,那他当神一样的追随。
“下去再重新填埋的时候,”章垣哽咽了下,“棺木也裂开了,看见里头,也缇样貌栩栩若生,就像睡着了一样,这,这怎么解释呀,孩子走七八年了。更蹊跷的是,那把‘太阿’捏在他手上,躺在身旁……”
木里湿漉漉的眼睛也是不无惊奇地看向金溪,金溪沉着脸,不发一言。
其实看见了杏儿的过往,这类诡谲之事已不稀奇了。他也听木里讲了小杏儿与也缇的交往,无疑,这一连串怪事肯定跟杏儿脱不了干系,金溪只惟愿是“好的干系”。
章家不敢乱动也缇的棺木,在上面暂时加盖了军用帐篷遮挡,一旁还有做法事的法器与旌旗,哎,谁家碰见这样的事不心悸,好在私家墓园,外人也不敢随意闯入。
章垣掀帘,请金溪进入,
金溪还是很敬尊逝者,双手合十拜了拜才走近,
木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跪趴在土堆旁,声声唤着“也缇”,
棺木中的少年确实还是十五六的样貌,就似睡着了一样,长睫毛合盖,俊美依然。
木里小声哭念,“也缇,你没有变,你停留在这一刻,是等着杏儿吗,她和你一样……”
这无心之言触动了金溪,他一掌握住了木里肩头,狠狠一握!是呀,冥冥中不是真叫也缇“等到”了吗,杏儿重返十五,回到和他相遇的年纪……
金溪就维持着握住木里肩头弯腰的姿态,回头看向章垣,恢复冷静,“这把剑为何不拿出来,”
“是呀,”木里也回过头,木里有木里的灵秀,两人不用多说,看见剑都会想到杏儿,无论有何蹊跷,都想把这把剑带回去给杏儿。
章垣摇摇头,“不是不想拿出来,拿不出来啊,”又有些哽咽,“也缇不松手,谁拿都拿不出来……”
这是什么话?一个死人,又没腐,岂有拿不出来之理。金溪发了狠心,就算割断他的手指头,这把蹊跷的剑也要拿出来给杏儿!
金溪慢慢直起身,很诚挚,“您若不介意,我能试试吗,”
金溪一点都没掩藏他的“掠夺心”,
无奈现在已经稳扎稳打是他盛金溪的天下了,他要,章垣敢不给吗!
金溪戴上了鞋套手套,慢慢走下了坑道靠近棺木,
弯腰渐渐靠近也缇,金溪也在看这个男孩儿,心想,就是你总进入我的梦,把你和小杏儿的过往展现给我看得吗,既然如此,那就再成全成全我,把剑交给我,我也是为杏儿,她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或者需要这把剑……
手握住剑柄下方要抽出,
嗯?真的抽不出来,
金溪再用力,还是纹丝不动。
金溪发了狠,甚至心底放了狠话:别叫我割了你指头!
他手甚至真去掰也缇的手指,
无用,
也缇的手指明明和活人一样有弹性,骨节都摸得到,却,怎么就掰不开……
金溪直起身,眸子里沉冷一片,看来真要割了,
正这时,
帐篷帘再次被掀开,
只见章家另外一位叔伯领着两人进来,
竟是裴方译和一位少年。金溪认出来,是裴方译极为爱护的那个远侄,裴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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