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越敛目扫视周围,心头重重地乱跳,闪过一个个凌乱的想法。
他却只能确定一点: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寻常,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而这把枪牵涉其中,隐藏着秘密,那或许是足以颠覆一个人既往生活的秘密。
而这,这种挣破命运束缚的机会,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就算那是一把枪,如果偷偷拿走了,可能会被警方追查上来抓住,甚至会惹到相关的其它麻烦……但婆婆走了,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拿枪的想法一旦生起,雷越就心思跃动,因为周围异变而有的惊诧在变为好奇、变为一丝跃跃欲试。
“朋友,你的意思是……”
他望着那把手枪,又向上空的乌鸦喃喃问道:“这把枪即是我的前路?我应该把枪捡走,带回去慢慢研究?”
与此同时,那边的乌鸦猛拍着双翼,在暴雨中大肆地飞了一圈,重新沉猛地落到他的左肩上,黑羽根根聚拢。
它这是在回答我?雷越刚这么想,但乌鸦落下时的巨大力道又使他顿时有些心悸,那爪子几乎像是利刃一样把他劈开……
他缓缓地侧目望去,乌鸦的神态像是一位国王,而他的肩膀只是它的王座。
雷越看不透那双漆黑鸟目里的阴暗,甚至有点怀疑,不知道自己搜尸捡枪的想法确实是乌鸦的引导,抑或只是一番妄想。
望着乌鸦那高昂的巨喙,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落单的鬣狗,在尾随着乌鸦寻找腐肉,仅此而已。
它想不想我捡枪?或者说……它有搭理过我吗?
不,当然了,当然,我和这只乌鸦是朋友了,从那开始它就一直在带领我!
雷越用力地咬了咬牙,打起精神来,说道:
“好,朋友,还听你的!管吃管住,坐牢才是现在年轻人唯一的出路。”他半是自嘲、半是鼓劲地说。
话音未落,雷越猛地伸出右手,拨开飞溅的雨水,去捡拾泥地上的黑银色手枪。
啪哒,他的右手五指握住了手枪的握把,掌心触碰到握把护板中间的红色倒三角形标志。
心弦顿时绷紧,握枪的手不动,一秒,两秒……
手枪既没有变形也没有出现其它异状。
而乌鸦的神态毫无变化,仍是昂扬着沉默,却也没有从他肩膀飞离。
雷越继续屏着气息,不确定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然手枪平静如故,但心里有点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
飘淋到烂脸的雨水越发冰冷,他正对状况不明所以,突然听到远处又响起一阵猛烈的狗吠声。
集中箱那边有手电筒的灯光亮起,看守人的叫骂声也传来了:
“别吠了,这种鬼天气还能有啥小贼?精神病差不多。我就去看看,没啥事的话就宰了你做狗肉煲!”
雷越立时回过神来,看守人要出来巡场子了,很快会来到这边的……
“先走吧。”他呼出一口气,先不多问沉静的乌鸦了,把还没来得及研究明白的手枪藏进风衣怀里,就转身踏着泥路,从原路匆匆离去。
绕过了几堆垃圾,快要走远的时候,雷越回头望了望。
这个垃圾场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场,堆满了被人们遗弃的各种电子产品的尸体,还有猎枪人的诡异尸体半躺在那里,都被暴雨不断地冲涮。
“猎枪人……再见。”
雷越停了停步,就又继续走去,很快,身影与肩上的乌鸦一同消失在雨中。
另一边,因为那条老黄狗实在吠得不肯消停,看守人先前只好不情不愿地打着雨伞和手电筒,挺着个大肚腩,走出集装箱往周围巡上一圈瞧瞧。
“吠什么吠?哪有人啊,鬼影都没有一只。”
看守人一边走一边骂,但刚刚转过一个路口,胖脸上的面色就刷地白了,手上的雨伞剧烈颤抖起来,颤得雨水更加飞溅。
“啊啊……”看守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突然浑身发软,一屁股瘫坐在泥地上。
“报警,对,报警……不关我事,不是我做的……”
远处的狗吠声更凶了,看守人好不容易才哆嗦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号码,话声断断续续快要哭出来:“死人了,死人了……我这,有人死了……”
夜雨继续在下,直至刺耳的警车鸣声在垃圾场响起,雨水仍不停歇。
几个警察一看到死者的离奇尸体,也都吓得呆住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连忙打给指挥中心报告和求援。
在黑夜越来越深、暴雨越下越大之际,这片废品回收场被封锁了,各种警车排了一路,一队队不同部门的调查人员陆续到来。
这时候,又有一辆黑色的重型装甲越野车到了,停在案发地的封锁线边上。
越野车的两道前车门打开,走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看着三十多岁的壮年男人,一身军绿色的马甲和卡其裤,身形魁梧,手臂比别人的大腿还要大,寸头,满脸横肉。
另一个女人更年轻,二十五、六的年纪,身形修长,穿着红外套与工装裤,黑色长发束成飒爽的高马尾,漂亮面容上神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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