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这个词从卡利班最深处的冰冷中诞生,伴随着比无尽虚空更为可怖的风暴,炸响在了蜘蛛女皇的耳鼻,在听到它的第一刻,摩根便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但她并未惊慌。
毕竟,早在阿瓦隆之主正式认识庄森之前,这个代表着绝对的大不敬的词语,就已经无数次在她的心中流转:曾几何时,摩根甚至颇为严肃的思考着,让这个词语成为现实的可能性。
即使是在帝皇的面前,破晓者的基因原体也没有完全的遮掩过心中的这种想法,而人类之主显然对于这个词语也没那么在意:真正能够挑起帝皇心中红线的,是【新发现】、【我认为】、以及【亚空间之中能带来好处的小玩意】。
想到这里,摩根的心情变得好了一点,她掂了掂手中的武器,翻起眼皮,想要用一句反唇相讥来回应卡利班人的严肃指控。
但就在基因原体能做出心中所想的任何一件事情之前。
庄森动了。
宛如一道嗜血的旋风。
那柄大名鼎鼎的【狮剑】伴随着死亡的寒冷,眨眼间便来到了蜘蛛女皇的面前,刀刃上的雪白光芒刺痛了摩根的眼睛,没有犹豫,也没有试探,锋芒伴随着难耐的破空声,扑向了摩根脆弱的喉咙。
【他可没你这么热情。】
阿瓦隆之主只是颇为不在意的讥笑了一句,她翻手挥舞起了自己的斧刃,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庄森这看似避无可避的一击,最后指尖翻动,卸掉了剑锋上的力量,以臀部为支点,在左右胳臂的交错之间便将卡利班人暂时的逼退。
【我应该感谢基利曼,最起码他送给我的那一套vr设置,在今天发挥出了作用:对于我来说,在某个虚拟的环境中,与卡利班的雄狮切磋,早就已经是一场经历了千百遍的枯燥游戏了。】
摩根一边说着,一边避开了来自于庄森的第二次攻势,狮剑所卷起的腥风在基因原体的身旁不断的舞动着,渴望着吞噬这个看起来过于瘦弱的帝皇子嗣,但却总是失败的:与她那个狂妄的兄弟马格努斯不同,灵能的伟大力量并没有阻止摩根日复一日的锻炼自己的肉体。
摩根的确很慵懒,很懂得在生活中享受懒散的好处:但是在那些涉及到了她本人的生命安全的问题上,蜘蛛女皇可是要比银河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更为勤快。
就比如说,现在可能存在一个非常搞笑的事实:在人类之主的二十个子嗣中,摩根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系统性的练习过刀剑以及其他各种武器的人物,比起兄弟来说的蛮力上的不足,督促她认识到了敏捷与技巧的价值。
她的确无法在单纯的近身搏杀方面战胜庄森,但失败也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之后的事情。
“你甚至感到得意!”
显然,这位正在与摩根厮杀的庄森,错解了蜘蛛女皇满面笑容的含义,他看起来更为愤怒了,披肩的金发如同一头真正的雄狮的鬃毛一般散开,洋溢着骇人的气息,翡翠的瞳孔中燃烧着不灭的火焰:如果那是真实存在的事物的话,摩根恐怕早就已经成为一具焦尸了。
“背叛我们的父亲让你感觉心情舒畅?欺骗你的兄弟,你的子嗣和你的国度,难道会让一个虚假的人生感到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你想逃避什么?你想用你那珍贵的小谎言抵挡什么:无论你有着怎样的恶毒心思,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什么都没有改变,背叛的惩罚就是你最终的结局。”
“以父亲的名义,我会将你带回泰拉:如果你胆敢继续抵抗到底的话,那么便是将你的头颅带回:我不在乎两者之间的区别!”
【我也不在乎。】
摩根笑着回应道,她轻巧的卸下了一次又一次来自于卡利班人的愤怒回击,因为这些攻势的每一丝细节早就被她烂熟于心中,蜘蛛女皇甚至有着充足的闲余,去观察那张怒目圆睁的愤怒面孔。
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个庄森的确非常逼真,和那个真实的暗黑天使军团的基因原体,只是差上一点点气质而已。
但对于摩根来说,哪怕是最为微小的一丝差距,都是让她辨认出面前之人的真假的:毕竟这一点点的差距,在蜘蛛女皇的瞳孔中,简直比整个银河系还要显眼。
这让她的讥讽笑容愈发嚣张。
【我也从不否认,我一直在逃避着什么,庄森:就像我从不否认我的怯懦,就像我从不认为我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了谎,尤其是你,我傻的可笑的兄弟。】
【我从未向你说过谎言,我只是在说那些残缺的真话,我只是在那些真相中,摘取出你乐意听到的那一部分,在它们中,没有一句是谎言:你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你沉醉于那些能够直戳你心房的场面话中,欲拒还迎的令人发笑。】
【你是一头野兽,庄森,而野兽只能听清自己的胃囊,它听不见自己的心。】
阿瓦隆之主发出了堪称尖锐的笑声,而她的讽刺甚至比她的笑声更为刺耳,最起码,在她对面的这头卡利班雄狮,被毫无疑问的激怒了:他的力量愈加沉重,他的挥舞愈加疯狂,银色的钢刃不断地破空而出,模糊成了一轮又一轮谋杀的新月,甚至无视了摩根的斧刃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崭新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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