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庄森?】
“没什么意思,摩根,这是一个陈述句,它所具有的全部内在含义就是我说出来的这几个字:荷鲁斯他赢了,至少在这一次,在有关于战帅的比拼中,我们的牧狼神是可以预见到的最终胜利者,帝皇会把桂冠戴在影月苍狼的头上。”
“他们赢了:就是这样。”
【就……这……样?】
【你说的倒是挺轻松啊。】
勾起嘴唇,眉眼上挑,蜘蛛女皇能在一双青蓝色的瞳孔中,准确无误地听到从自己的贝齿间泄露出来的笑声:冷得像一月的冰,裹挟着不言而喻的怒火,足以让最鲁莽的阿斯塔特战士,摇身一变成为彬彬有礼的小学生。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右手的掌心紧握着左手的腕搏,十指葇荑混杂在了一起,如同凶恶的野兽般互相撕咬着,凝脂白璧上却是浮现出了细微的青色血管,颤抖的灵能波浪象征着骤起的怒火,从极度压抑的理性牢笼中悄悄溜走,每一缕都会在两位原体身后十步开外的贴身卫队中,掀起一阵畏缩。
圣骑士与圆桌卫队,狮王与蜘蛛女皇各自的心腹,总计十四名无所畏惧的战士,此刻却是如同一大群避寒的企鹅似的,不知不觉的拥簇在了一起,在彼此坚韧的盔甲上寻找着安全感:这样的举动当然是有些不恰当的,尤其是当两支卫队的领头人,即阿拉乔斯与拉纳在无意间互相对视的时候。
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让这两位征战了两三百年的老兵,都不由得压低了音调。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拉纳首先发难。
“和你们一样。”
阿拉乔斯没好气的回答,他甚至没有转过头,而是将所有的担忧与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两位基因原体身上:担忧属于庄森,而颤者的注意力则是属于那围绕在摩根身旁,几乎肉眼可见的低压气,让阿拉乔斯头冒冷汗。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
“摩根阁下的情绪好像很糟。”
“你眼神真好。”
拉纳轻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你的原体在和我的母亲说些什么,我还从未……”
“你还从未见过摩根阁下会愤怒到这种地步,对么:虽然她那值得歌颂的理性思维让她没有做出任何冲动的举动,但我们都能感受到那股紊乱的灵能波流,哪怕是在战斗的时候,她也很少会这样。”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这一次,轮到阿拉乔斯给予拉纳轻视的一瞥了。
暗黑天使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这个问题上,第一军团的相关经验比你们还有丰富。”
“别嫉妒,这不是什么好事。”
人然后,也许是出于本能,阿拉乔斯的五指揉捏在一起,虽然他的掌心间没有任何东西,但一旁的拉纳感觉,圣骑士现在的动作就仿佛在揉捏一坨看不见的面团:而且这手艺比他在曙光女神号上看到的那些童子军要强得多。
第一军团果然无所不能……
“你觉得他们在聊什么?”
沉默了一下,拉纳还是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他一边放缓自己的脚步,为两位基因原体留下充足的谈话空间,一边向身后的两位战斗兄弟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侧翼清空可能的打扰者。
有两名暗黑天使同去。
“说真的,我其实不太擅长思考有关于话语的问题。”
阿拉乔斯轻叹了一声。
“但即便是我,也能够大致的猜出来:无非是有关于……”
【战帅。】
在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来平复内心中的波涛汹涌后,摩根终于找回了她以往的冷静,但眼中的寒意却也尚未散去:蜘蛛女皇自认为她有资格愤怒,因为这怒火源自于完全没有道理的功亏一篑。
这就像一个合作方案,摩根作为乙方,明明已经制定好了完善的计划,拉来了足够的投资,还找到了可靠的友商,甚至终于顺着甲方的意思,艰难地画出了一幕【五彩斑斓的黑】:但就在工程即将开工的前一个晚上,原本只需要签个字就行了的甲方,突然毁约了。
【……】
蜘蛛女王觉得自己刚才居然没做点能够写进帝国刑法里面的冲动行为,简直是大写的心胸开阔:看来她的脾气再这些年里的确是变好了不少,好到连庄森这个家伙都敢来亲自跟她玩临阵变卦了。
这头卡利班杂毛狮子以前只敢让考斯韦恩替他说来着。
算了……
至少这一点比他爹强。
原体又深呼吸了一下,压下她的灵魂中的怒火,顺便把那个趁机又凑了上来,抱着她脑海中的【波涛起伏】舔来舔去的享乐王子给推了出去:做完这一切,原体才开始仔仔细细的端详庄森的脸。
这是她的常用伎俩。
在摩根的面前,庄森很少能有秘密可言,只需要稍稍翻阅粗短的眉毛与唇边的胡须,蜘蛛女皇就能顺藤摸瓜的反向推理出卡利班人在之前几个小时,甚至几天里面的全部心路历程:她倒也不担心会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毕竟那些真正要命的秘密,庄森从来都不会写进自己的情绪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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