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已经见过了不少的基因原体,但是其中能给她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的,无非也就是马格努斯、佩图拉博与庄森。
有的是因为时间,还有的是因为……能力。
毫无疑问,这三位是彼此之间差距极大的人物,如果再算上与他们三个又各有不同的摩根自己……
嗯……
她的基因之父可真是一个生物学上的大染缸啊……
在摩根的思想里,她习惯用各种器具来代指自己的兄弟。
庄森是剑。
锋锐、无情、吹毛断发,却又在某种程度上会被利用。
与剑的相处是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的,想要得到它,就必须经过一百次开采、一千次捶打、一万次炼造,就必须与它共同经历烈火与严寒,途中不能有丝毫的退缩与软弱,就必须要忍受即使你已经把它锻造了出来,但是只要你的得意忘形占据了上风,它随时都能反戈一击,划破你的喉咙。
这就是与庄森的相处,是连摩根都不愿意回首的心酸。
而与庄森相比,马格努斯就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马格努斯是书。
简明、重要、朗朗上口,但你无法决定它的作者是谁。
当摩根行走在普罗斯佩罗的土地的时候,她的赤红血亲给她的感觉就是一本打开的书,只需要手指随意地捏起,就可以尽情地阅览他的全部他的智慧、他的梦想、他的堕落与疯狂,用着最为直接明了的语言,深深地震撼到了蜘蛛女皇那颗不过是十九岁零几十个月的幼小心灵。
更有甚者,那位从一切窜变中取乐的作者,根本懒得用假名来遮掩,大大方方地向着摩根推荐着自己的作品而这一切,马格努斯根本就不知道。
他只是一本书而已,一本早已被写好的书,深刻的文字已经浸透了原本纯洁的纸张,定义了从序章与结尾的全部内容。
摩根甚至不需要翻开下一页的内容,她只是在名为普罗斯佩罗的章节上匆匆扫过,就能想象的之后的内容与故事。
于是,她逃离了,甚至顾不上原本的贪婪与谋划,也顾不上应有的礼仪与血缘,仓皇的逃出了万变之主所谱写的书卷,来到了一个勉强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开启这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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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摩根、庄森或者马格努斯相比,佩图拉博就显得尤为有意思了。
他就像……
一个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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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螺?”
作为一位足以被两位基因原体评价为【智慧】的女性,凯莉芬妮是很少感到疑惑的但是现在,她的确感到了货真价实的疑惑。
“你说我的兄弟佩图拉博……像一个陀螺?”
【大致的比喻而已,虽然有些细节对不上,但是总体来说,的确如此。】
【你玩过陀螺么?】
“……佩图拉博倒是给我打造过一个,不过我看不出……他和那个东西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凯莉芬妮准备的茶点桌就在栏杆的旁边,她在那些乳白色的雕梁画栋上安放了来自于奥林匹亚的青翠色彩,让这里足以配得上任何一场高雅的聚会当天气比较好的时候,摩根与她的密友坐在这张椅子的两侧,可以轻松的看到十几公里外的浩瀚风光。
此时,奥林匹亚女士的一条胳膊搭在了栏杆上,而另一条则是柱在桌面上,抵住她的下巴,容许它进行缓慢的思考。
她想了想,便不由得直起了自己的身子,望了一眼房间在佩图拉博的影子,然后压低了声音。
“你不会在说他胖吧?”
“佩图拉博他不胖的,他就是有一些……敦实。”
【……呲!】
摩根被逗笑了,她那张扬的笑声让房间中的影子晃了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他们两者之间有着很多的相似处。】
凯莉芬妮眨了眨眼睛,不由得再次看向了房间里面。
【安心,他听不到。】
“真的?”
【当然。】
“那……快和我说说!”
凯莉芬妮笑了起来那张已经有些沧桑的脸上,居然轻易地浮现出了雀跃的期待。
【你玩过陀螺?】
“当然。”
【那你知道它的原理么?知道它为什么旋转么?】
“嗯……让我想想。”
“我记得佩图拉博和我说过摩擦力、重力、定轴性、受力分析、动量矩定理,以及刚体动力学,还有其他的……”
“好吧,事实上,他当初直接给我写了一本书,差不多有几百页那么厚,来告诉我陀螺到底是怎么旋转的。”
【没错,你看,看似简简单单的陀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孩童玩具,却富含着如此复杂的学识与智慧,堪称学富五车,世间又有几人能说清甚至看清它内在的精巧与复杂呢?】
【而且……哪怕看清了,又怎样呢?】
【哪怕它的运转与存在富含了如此精妙的结构与知识,但它唯一的作用与价值,就在在那些毫不在乎这些事物之人的鞭打下,一遍又一遍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旋转着永恒不变的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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