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介绍一下。”
“这是丹提欧克,第165连的新任连长,在上一场战斗中临阵继承了阵亡的前任连长的职位,表现很出色,我就允许他留任了。”
“他在指挥方面很有才能,同样也具备着奥林匹亚所独有的,沉浸于钢铁、水泥、岩石与混凝土中的坚韧灵魂。”
“我正在考虑是否要让他更进一步第165连是第**营的下属部队,而第**营的现任战争铁匠已经被证明了,是一个配不上他现在的地位与肩章的软蛋。”
“但现在,一切还为之尚早,他还没有经历过更多的战争考验与岁月磨炼,无法证明自己是否配得上战争铁匠的责任与重担。”
“原本我打算,在之后的几场战斗中,让他的连队作为第一批次的进攻部队,以此来考验他是否具有成为战争铁匠的才能与无情,但是现在,我有了更好的办法。”
“摩根,我的血亲。”
“也许,你可以替我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你可以接受他,接受他与他的第165连,作为我的使节,与你的军团并肩作战,直到他证明了自己的力量,又或者在战争的熔炉之中化为废水。”
“接受他,并驱使他吧,无需留情,无需怜悯,无需因为你与我之间的友谊,而对他和他的连队施加任何的特殊照顾。”
“毕竟,只有最酷烈的火焰,才能锤炼出最坚韧的钢铁之心。”
“如果他没撑住,那也只是说明他和他的战士,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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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而言,摩根的邀请并没有彻底地打动佩图拉博毕竟,她原本也不指望能一次性成功。
但显然,在佩图拉博那颗已经被蜘蛛女皇用带毒的丝线所慢慢腐蚀的钢铁之心上,正渐渐出现着足以被利用与窥伺的裂痕。
目睹着佩图拉博紧紧盯着她伸出来的手,陷入长久的惊愕、沉默与逃避,目光略微躲闪,呼吸稍稍急促,从无情的冰冷机器变成烧的透红的蜂窝煤,在那厚重的嘴唇之下,粗大的牙齿互相挤压,发出的深呼吸是宛如破旧风箱一般的低声轰鸣,两边的嘴角一时不知道是该向上还是向下咧去,只能尴尬的互相拉扯着嘴唇,让眉角到下颚上的大片粗糙皮肤被一同牵连,露出了各种各样圆形的、螺旋的、或者毫无规则的褶皱,让那种本就灰白的面孔变得有些过分苍白。
钢铁之主维持着这样的扭曲表情,就宛如将他的那颗奇异心脏活生生地展现在空气中一样,有那么一会儿,世界似乎在两位基因原体之间停滞了佩图拉博就这样僵立着,一瞬、两瞬、三瞬……
直到他仅剩的理性与眼角残光看到摩根眨了眨眼睛,这位钢铁之主才如同剥开厚重的云层,然后看到了太阳一般的如梦初醒,他迅速把自己的脸转到了一边,在阴影中有些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示着拒绝,然后断断续续地列出了一些理由。
哪怕是基因原体,他的话语和理由现在也是没什么新意的帝皇的任务还没完成,对若干星域的攻略还没结束,这不太符合原体和阿斯塔特军团的条例,云云。
摩根没有出声回应这些一碰即碎的话语,她无声的笑着,那是一种足以让最多疑的受害主义者感到安心的笑容在看到她表情的那一刻,钢铁之主那宛如受惊野兽一般的脸庞,终于再一次有了一丝理性的痕迹。
他赶忙低下头,重重的咳嗽了几下,才将这直白到没有任何掩饰的好意吞进了腹中,而当他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那个曾经的佩图拉博便已经回来了。
从惊愕、到慌乱,再到重新找回自己的【内外皆钢】,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短暂的过程,不过是堪堪数秒之中所发生的,凡人甚至是那些不怎么敏锐的阿斯塔特战士,都是无法看清这一切的。
但摩根是基因原体,她当然可以看清,并在自己那被保护与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内心之中,安然地以此为乐。
说真的,看到钢铁之主露出这样的慌乱哪怕只有一瞬间。
也多是一件趣事啊。
那种熟悉的,因为他人的厄运而诞生的喜悦,此时此刻正在摩根的内心中咧咧作响,发出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恶毒回音,让蜘蛛女皇不由得短暂地沉溺其中。
但她无法沉溺太久因为就在她的面前,那位奥林匹亚的独裁君王已经回来了,而且因为他刚才的失态,他回归的风暴变得愈加的猛烈与苛刻。
不过是眨眼之间,佩图拉博就已经恢复了肃穆的面孔,他故意把自己的头颅抬高了一点,让摩根的头顶停留在了他的视野边缘,然后让自己的喉咙比之前无情十倍,以便最为严肃的问题拒绝来自于血亲的邀请。
可当第二军团之主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与理解,并且随即转过头去,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这个话题之后。
那异常肃穆的钢铁面容,又以过分的速度出现了裂痕。
佩图拉博紧绷的眼角与嘴唇开始了微不可查的颤抖,他的眉头像是从冬眠中苏醒的蛇一般,开始了无比僵硬的缓慢扭曲,那干瘪且厚重的嘴唇时不时地张开,似乎想要吐露什么话语,但最终,当摩根再一次的回头,传来困惑的目光的时候,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一声沉重的、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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