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飘落下来,辽东的冬天格外寒冷,虽然海边没冻起来,但被海风一吹,是个人都扛不住。
公孙康现在对自己仓促出兵的决定后悔了。他本以为十天就能解决这场战事,然后可以会平襄城分赃。
可谁能想到,自己这边大张旗鼓的跑出来抢东西,结果二十多天了,除了一开始抢到点牛羊,后来连根羊毛都没搞到,公孙康确实撑不住了。
“为什么辎重还没运来,后方的人都干什么吃的,这才多少点路,平时两三天就到了。”
帐内众人都熟悉了公孙康的咆哮,这些天,大营内充满着公孙康的各种怒吼,所以,帐内将领都不吱声,他们在等,等公孙康下命令撤退。
“我想,后方可能出问题了。”
一名将领看了看帐外的天空。
“大雪纷飞,道路被封,我们十多天前催促的物资本该运到的,可是,连个传令兵都没回来,肯定是敌军的小股骑兵骚扰了我军的辎重队。
此次战事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我们现在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了。再说,这天气不适合出战。
末将的建议是,不如我们暂时撤走,等到天晴雪化之后再集结兵马,届时我军粮道稳定,前方将士也不会饿肚子。”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公孙康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缓和的气色,其他将领看在眼中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末将等也是这么想的。”
其余将领随声附和,一些被征召而来的部落首领和三韩地区的将领也立即拱手称是。
这些人在心底里鄙视公孙康,他们清楚,明明是公孙康自己撑不下去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故意要别人提出来。
若是以后有谁那件事情说事,他就可以说自己当时不想退兵,是部下们坚持退兵的。
对于公孙康这种既想做表子,又要立牌坊的行为,帐内众人心底里都有数,但暂时却不能说。
“既然如此,那就撤退吧。”
公孙康点点头:“趁着大雪还未封路,我们尽快回去,哼,经此一战,辽西军必定损失惨重。
至少其囤积的物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等到春夏之际,我军直扑辽西,届时我看那陈风拿什么来应对。”
“末将领命、、、、、、”
接到要撤退的命令后,公孙康大帐内的将士们都开心的跟过年一样,呆在这里熬着肯定不是办法。
不少士兵身上都有冻伤,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去拼命的日子可不好受,许多底层将士天天都在诅咒公孙康不得好死。
现在终于好了,可以撤退了,不必为这个没有结果的战事拼命了。
关隘内,公孙续每天都会率领部下巡视城墙,颜成最近也跟在他后面学习。
虽然这两人曾经也算仇人,但现在,两人之间基本没什么间隙。当年袁绍攻打幽州,河北四庭柱没少出力,可是,当时各为其主。
而且颜良此人算得上光明磊落,公孙续也看的开,以前的事情,可以让它过去。
“这里需要修补一下。”
公孙续指着城墙上一处说道:“这座关隘建立的匆忙,许多地方就是用石块加土堆积起来的,虽然趁着这寒冬加水冻起来了,但一旦气温升高,这些肯定会塌陷。
到时候敌军肯定会发现这些缺陷,甚至都不用敌军攻打,城墙就会倒塌,所以,务必要派人时刻注意城墙上的这些地方。
最近估计又会下雪,给了望塔上的将士多送一件冬衣,另外,把那个什么火炉子也送一个去,燃料也要多送点,不然我军士卒冻死在城墙上可就不好。”
“末将都记下了。”
对于把公孙续安排在自己职位之上,颜成没有半点意见,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也知道自己缺什么。
所以,对这种能够学习的机会他从来不会放过。
颜成心里清楚,四兄弟中,现在也就三弟高忠算得上有资格独领一军,自己勉强只能算半个,所以他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敌军已经有两天没来攻打了,看来不是累的不行就是想撤退,得派人去打探打探。”
公孙续对敌军的这种反应再熟悉不过,他指挥多多次守城战事,平时也熟读兵法,当初也请教过不少军中老将和士兵。
所以,一般攻城一方在什么时候有什么反应,他都能猜到点原因。
“你是说公孙康可能会撤军?”
陈风好奇的盯着公孙续,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惊喜。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凭天气,也凭对敌军的了解。”
公孙续平静的回道:“辽东苦寒,有一大半原因就是这天气,现在算是辽东最寒冷的时候,这样的集结至少还要持续两个月,公孙康久居寒冬,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当初之所以敢出兵,一是因为对我军不够了解,以为我军总共加起来也就几千人马。
二则是一些巧合,公孙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合三韩、部分鲜卑、扶余、乌丸等地的兵马,似乎反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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