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一艘小船随着破浪起伏,像这样的小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很容易沉没。
礁石、风浪、大鱼等等,都能对这海船造成威胁,大自然的威力,不是人力所能阻挡。
只是,操纵小船的那汉子,手艺娴熟,每当小船有被破浪掀翻的可能的时候,他总能化险为夷。
能有这般手段,想来这家伙也是在大海里讨生活的,至少,他对大海应该是相当的熟悉。
“父亲,父亲,你在这吗?我是豹儿啊、、、、、、”
一处无名小岛上,管豹呼喊着自己的父亲,但是没有人回应他。海岛上除了破浪声,并无其他活物的声响。
或许,这是一座没有任何生命的岛屿吧。在这样的大海深处,要经常遭受这样的风浪,任何生命都难以承受这样的贫瘠与苦痛。
“难道父亲没来这里?可是这座小岛是我们当初约定的避难地点啊。难道说,父亲没能抵达这座岛屿,父亲,你究竟在哪啊?”
就在管豹疑虑的时候,岩石后面突然冒出几个人冲了上来,这几个人相互配合,手里拿着渔网,各自占据的位置也正好卡住了管豹的退路。
不过,这管豹也不是普通人,在听到异响的那一刻,他就起身了,好歹是海盗中的佼佼者,这点身手还是有的。
很快,众人正准备扭打的时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相互的相貌,然后,这场打斗就停歇下来。
“豹儿,真的是你,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
管亥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从雄霸一方的海盗头领变成了落魄的逃犯。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没曾想,自己这儿子竟然还活着。
遭受了如此之多的苦难,这一刻,管亥总算是有了点安慰,好歹还有一个儿子在,他也没算断后。
“黄忠将军放了我,他跟我说了很多话。”
“会不会他是故意放过你,然后尾随你来抓捕我们。”
“不会,我驾驶小船故意绕了弯子,然后从几处暗礁那过来的,他们的大船不可能追上我,我查看过,确实没人追捕我们。
如果他们真该顺着我的路线过来的话,我担保他们的海船会触礁,甚至被风浪撕扯碎都有可能。”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要我投降,你母亲和其他亲人怎么样?他们还活着吗?
官军每次战胜后都会屠杀俘虏,然后又会将女眷进行分配,这次,恐怕又有不少人要遭难啊。”
“没有,父亲,这次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黄忠将军说不想为难我们,他说这是楼船将军的意思、、、、、、”
管豹将实际情况都跟自己父亲说清楚,跟随管亥逃出生天的同伴听了后都陷入沉思。
这些人早年经历过黄巾之乱,对抗过官军的镇压,又与大汉各地的诸侯交过手,很多人都算得上是百战老兵。
但是,他们实际上只是地道的农民,至少当年在造反之前,他们就只是农民而已。
面朝黄土背朝天,全看老天爷的脸色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他们曾经拥有的生活。
若非天灾人祸,再加上官府的残酷剥削,他们也不会走上这条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道路。
老实说,打了这么多年,逃了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亲人和朋友的离去,他们都累了。或许,他们的身体依旧强健,可是,在身体内,那颗心已经疲惫不堪。
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能够与家人一起享受天人之乐,不必害怕明天会遭到官军的屠杀,也不必为逃亡而忧虑。
在场众人都迷茫了,尤其是管亥自己。这样的生活,不正是他们乞求过多次的吗?为何,这样的机会,会在这个时候到来,难道,这是上苍跟他们开的另外一个玩笑?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逃亡海岛,沦为海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一口饱饭,一块安乐之土嘛。”
管亥低下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普通的伤痛,又岂能让这个铁血汉子皱一下眉头,此刻,他的内心,应该是在遭受什么煎熬吧。
“其实我早就听说了辽西的繁华,据说那楼船将军凭借数千残兵败将,依靠贫穷的辽西之地供养了数十万大汉百姓。
其他地方的难民都争着抢着要去辽西安家,只要能说汉语,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以在辽西获得自己的土地。
我以前以为这只是那楼船将军用来骗人的话而已,甚至,我曾认为去了那苦寒之地,除了等死,别无他途,可现在,我才是明白了。
原来,我在人家眼中不过是个挡路的臭虫,任凭我怎么咆哮,他都不怎么在意,可笑的是,我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那楼船将军有通天之能,可以将贫穷的辽西打造为一方乐土,这跟天公将军当年的理想和目标何其相似,唉。”
“父亲,那你打算怎么做?”
“哼哼,我老了,不想逃亡了。”
管亥摇摇头苦笑道:“不过你们还年轻,应该去建功立业,或许跟着楼船将军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归降吧,他要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抱怨,只希望他能给你们这些后辈一个机会,唉,老了,不想再逃了、、、、、、”
六天后,陈风率领船队和部分俘虏航行在返回辽西的海面上,渤海海盗彻底被剿灭,管亥最终选择归降。
这意味着从徐州到辽西,再到三韩的整片海域都落入陈风之手,也意味着辽西与江东等地的海上贸易之路彻底被打通。
“管豹跟着汉升会学到很多东西,管将军,你就放心吧。”
楼船上,陈风看着管亥安慰道:“我陈风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说出的话还是算数的,管豹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他定能独领一军。”
“多谢主公栽培,属下感激不尽。”
“怎么,管将军还是认为自己老了吗?”
陈风取笑道:“依我看,将军还年轻着,再拎着战刀上马驰骋个二十年都不是难题,你又何必这么快认老。
跟我去辽西看看,我保证你到时候会改变想法的。封妻荫子,建功立业,不正是我辈男儿所乞求的吗?”
“末将,末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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