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泉,其实并不大,坐落在神庙的内广场中央,每天,在神庙里来来往往的神职人员和教徒们都会路过月亮泉。月亮泉差不多是一个十米见方的正方形水池,而月亮泉看起来也不深,也就是个三米左右的深度,只是,在那个水池的中间,有一个不大的洞,据说那个洞,直接通向地心。
月亮泉,每个月都会开放两天,无数的民众在神庙广场上排着队等着月亮泉的开放,虔诚的等待着自己的一滴血滴入月亮泉,融入整个异族的血脉中。所以,在月亮泉泉底大概有半米厚的血水,异族的血液是可以相互融合的,但于月亮泉的泉水是不相容的,就像水和油的关系。千年来,无数异族人的一滴血滴入月亮泉,但那个异族的整体的血水却从未升高过,一直保持着感觉半米的厚度。没有人敢跳入月亮泉去看看不深的池底到底是什么样子,那是神圣的,是神迹的,不需要怀疑,不需要质问。也有一些不信仰神教的会觉得月亮泉中间的那个不大的洞会将血流入,然后一直保持着一种平衡而已,算不上什么神迹。但即便不信仰神教,也不会有一个异族人疯到在月亮泉胡闹,或者说,没有人能胡闹到月亮泉,在神庙之外就会被控制住的。
这个月亮泉,也就安稳的,宁静的,看了上千年的月。
今晚,天上的月很亮,月亮泉周围没有任何的神职人员与信徒,只是,默默的站着三个人。
大主教和宣骊对视着站着,由越站在宣骊身后的一侧。
“你怎么出来了?”大主教先开口。
“你不高兴啊?”宣骊的口气很是轻松。
“你知道的,我不相信你!”
“我知道呀,但我相信你啊!”
“你相信我什么?”
“我相信你作为大主教对神教的虔诚信仰!”
“我越虔诚,对你这个无信仰的人族来说,越不是好事!”
“非也,非也,好与不好,总不是固定的。比如现在,我把神的孩子带给你,当他被月亮泉认可之后,你会比昆王更加相信!”
大主教不说话了,他一向知道这个人族女子的厉害,在言语上,自己是占不到便宜的。
宣骊见大主教沉默,便晃悠地走到月亮泉边,看着泉水映照着的明亮的月亮的倒影。
“大主教,机会难得,咱俩聊聊你的信仰吧!”
大主教依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宣骊的背影。
“大主教,你懂信仰吗?不,我先换个简单的问题,你觉得小婴儿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宣骊转身看着大主教,她并不需要大主教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小婴儿的世界,是二元世界,就是说只有吃和饿,醒和睡,排泄的是与否,生和死,好和坏。就是说,可以吃就是生就是好,吃不了奶饿了就是死就是坏,在这两者之间没有其他的中间地带或者说没有其他任何感情色彩。小婴儿的世界没有善良与邪恶,没有思考与选择,没有成年人一步步习得的各种情绪与想法。那种二元世界,其实是世界的本质!”
大主教认真的听着宣骊的话。
“人类的成长,是不断的增加维度的过程,从二元世界一步步变成更多元的,更复杂的世界。就像你们异族经常评价人族,总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善谋心计,那些,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通过教育和成长一步步习得的。”
“回到我最初的问题,神教的信仰。其实,在我看来,神教的信仰,与小婴儿的二元世界很像,就是只有是与非,纯粹的,唯一的。信徒们信仰有神的存在,那他们看到的整个世界都是有神的存在的,是好的世界。而那些不信仰神教的人们,特别是我们人族,我们的世界没有神的存在,就是坏的世界。这种简单的二元世界,是真的很原始,很简单。神教的信仰,其实是让信徒,回到了生命出生时的那种简单的本源状态。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神教。毕竟,人族的皇权,是永远也达不到如此统一的信徒思想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主教感觉自己被宣骊合理的逻辑要带走的时候,他自身对宣骊的警惕让自己终于开口打断了宣骊。
宣骊看着大主教笑了笑,“我想说,异族的民众,从某种程度上说,比人族的百姓要幸福。”
看着大主教疑惑的略显警惕的看着自己,宣骊很享受那种目光,她更开心的笑了,“我想说,二元论世界,没有中间地带,那么,作为大主教的你,不需要纠结,也不需要思考那些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的需要,你是神最虔诚的信徒,对于你来说,只有一个世界是好的世界,那就是神的世界。站在神的世界去看待你面对的所有,许多东西都可以不在你的考虑范畴内,甚至,不需要进入你的眼睛,抛开纷杂,去看你的可以吃奶的、生的那个好世界!”
大主教听完宣骊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去质疑什么,他在思考,在思考那个“可以吃奶的、生的那个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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