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阿胡拉马兹达,您光焰普照,日趋明亮,您给我们以充分的安慰,充分的生计,充分的生命……您击败了阿赫里曼,征服了一万种魔……以他们为先驱,开拓新的乐园!”
“狂暴之艾什马,死亡之维达特,疾病之那苏……凭着古老的誓言,我命令你们醒来,命令你们战斗。”
老人的声音已变成吼叫一样,而台下的人群也似乎陷入了发狂当中,挥舞着手,大声叫喊着,神情激动,极其狂热。那三团火苗也在不住张大,更各各化作不同形状,一个形状如狗,一个胁生双翼,再一个,则似乎是狗、飞鸟和小鹿的结合体。
“我们离开家乡,离开神的故土……但我们将征服新的世界,将神之光明普照此方!”
随着老人的咆哮,三头由火焰化出的巨-物似乎得到了生命一般,迎天咆哮,随后,他们自火塘中跃出,奔走,跳跃,直冲而下,目标……云冲波!
(混帐东西!)
毫不犹豫的拔刀,迎上,虽然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信奉着什么的神灵,来自什么地方,但仅仅是刚才那几句话,便足以将云冲波激怒!
一怒拔刀,横刃向天,但云冲波的力量未及发出,全身便已被禁锢。
“……滚回去!”
不知发自何处的吼叫,硬生生将三头怪物一齐震退……然后,云冲波愕然的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石室当中。
用力的摇着头,不停眨眼,但云冲波最终还是确认了一点,自己,的确现在是身在石室当中,而且,不管自己怎么前进,后退,甚至是单足跳或者拿大顶,都没法再进入刚才的幻境当中。
(刚才我看到的,就是……飞光?)
苦苦思索着,云冲波首先怀疑到的就是那个为老不尊的东海飞仙,虽然是敖开心把自己带来了仙人葬,但归根结底,云冲波会来到曲水环峰,和张元空的暗示并非没有关系。
(而且,夷教,上清真人的痕迹,东南之地,东海之地……那有那么多的巧合?!)
困惑的摇着头,云冲波也注意到,在石台上,仍然有微弱的火光,不知凭着什么,竟然能在这冷硬的石头上继续燃烧。
(这些人,拜得就是火么……那么,这团火,难道……)
仔细端详着这奄奄一息的火苗,云冲波犹豫一下,还是拔出蹈海,想要试着去拨一下这些火焰,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但,当蹈海接触到火苗时,云冲波的面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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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听涛处。
太阳已完全沉没到大海之中,但张元空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双手摩挲着横置膝上的残碑,目光则直直的盯向西方。
从刚才起,石碑上的火焰就在不住收缩,渐渐熄灭,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他真得得到了。”
“真没想到……那小子,真得得到了。”
看着手中坚硬又冰冷的残碑,张元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很难听出欢乐,却又似乎有着期待与宽慰。
“元津啊元津,拿到你所留下力量的人,同样也正背负着你的理想……这一切,难道你都算到了吗?!”
“难道说,当年,在东海,你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努力,终究只是在为了这个小子前驱?!”
笑声惊醒了一边早已睡着的弟子,但他只是眨了眨眼,便立刻清醒过来,一言不发,仍然是那样安静的跪坐着。
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张元空叹了一口气,突然道:“应鹏啊……你,想不想出去玩玩呢?”
一直以来,东海方士都是一个非常松散的组织,彼此间并没有过多的约束,严格来说,他们只是一群“邻居”而已。
以酒剑仙为首的剑修,以留仙为尊的鬼士,和以飞仙为长的术者们,关系向来松散,甚至到了在酒剑仙与留仙过世后,飞仙也完全没兴趣去将他们曾经的追随者收编的地步。
只是一个身心俱疲的老人,对那片大地上的一切都几乎没有了兴趣,连“旁观”的欲望都完全没有,一直以来,飞仙将自己的脚步约束在东海波涛之中,他的弟子,他的门下,只要留在这片大海上,就会得到他的保护与指点,他们随时可以离开,也随时可以回来,飞仙只是默默看着,既不挽留,也不驱赶。
这些年来,飞仙的弟子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有应鹏这位最年轻的弟子,始终留在他的身边,静静服服侍,静静学习,
(不过,现在……)
“应鹏啊,你闲着也是闲着……去,加入太平道,用你的眼睛,去好好观察一下他们吧。”
(嗯?)
年轻的方士睁大眼睛,却没有开口,只是这样诧异的看着张元空,看了一会,确定了自己的老师并不是玩笑也没有准备收回自己的话之后,便静静的伏身,行礼,然后,站起身来,就这样离去。
……绝无回答,绝无回顾。
许久之后,海滩上,才突然响起气急败坏的大骂声。
“跑得这么快,你果然是早就呆烦了吧……混蛋小子,你竟然还把船也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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