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凉轻笑一声:“教主真会开玩笑,在下已过而立之年,若说美人,教主还是自己去照照镜子吧。”
这波魔教互吹,顾如许觉得甚是有趣:“不如思凉你先把萱谷的驻颜秘方借本座看看,省得本座哪天人老珠黄,对不住这两个字。”
“驻颜秘方没听说过,毒药的秘方倒是有一堆,教主可要?”他笑道。
顾如许摆了摆手,敬谢不敏。
“本座一直挺好奇的,萱谷以制毒闻名江湖,明明有如此高绝的制毒技艺,为何不好好练练武功傍身呢?”
虽说萱谷素来不问正邪,只凭毒令武林中人拜服,但行走江湖,万一有个不得不与人动手的时候,可是要吃大亏的。
孟思凉将手边的两只小陶罐放入木柜中,又开始拿着药杵捣毒汁。对于这一问,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醍醐灌顶,值得深思。
“萱谷谷主代代学武,只为强身,并非为了同人争斗。所幸江湖中人多多少少会有求于萱谷,且谷口一直设有机关,擅闯者必死无疑,故而也就无需练得一身高强武艺,显得多此一举。”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石钵中的毒草,“况且萱谷的毒已经令人惧怕,若是谷主也令人闻风丧胆,毫无破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说,总要留一些像是破绽的破绽,世人才会安心些不是吗?”
望着他眼中的笑意,顾如许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离开萱谷这么多年,依旧安然无恙地留在这众之矢地的红影教,若说没几分本事,她是不信的。
“武功差,可不代表好对付。”他意味深长地冲她一笑,“教主今日来此,该不会只是为了向我打听萱谷谷主的武功为何如此之差的吧?”
顾如许干咳一声:“自然不是。”
她顿了顿,坐了下来:“思凉,半年前你帮本座拔箭的事,你可还记得?”
孟思凉怔了怔:“记得,那支箭还留在这。”
说着,他便起身去给她取了来。
那支剑被剪成了两截,上头还留着她的血,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半年前发生的事便历历在目。
时至今日,她还能清除地记起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否则她现在说不定就成跛子了。
她对于这个地方的记忆,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但在那之前,显然还在顾如许身上发生过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验过这支箭,箭头上无毒,但这些血里却留了些余毒。”
“知道是什么毒吗?”她追问。
孟思凉沉思许久:“此箭拔出来时,这毒已经解了,余毒极少,能毒死一只老鼠已是很不容易,不足为惧,我试着查了这毒,但十分不易。”
闻言,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中毒中箭的人是您,不曾看到是何人下此毒手吗?”孟思凉问。
看着手中的断箭,她叹了口气。
“之前同你说,我的记忆有些模糊,记得不大真切了……其实还要更严重些。”她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思凉,关于我中毒之前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关于失忆,她之前也同孟思凉说过。
偌大的红影教,有阿舒,有卫岑,林煦,还有兰舟他们,诚然他们并不会害了她,但她的直觉却让她将此事瞒了下来,唯有对孟思凉,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件事可以同他商量罢了。
而孟思凉也的确不曾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
“您是记不起那时是如何受伤的还是……”
“所有。”她道,“包括之前发生过的一切,我只能断断续续地记得一些,我甚至记不起自己的爹娘。”
她努力地将自己和顾如许想象成一个人,说出的话,就更亦真亦假。
她渐渐开始觉得,自己应该多站在原主的角度看待这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这些她不能理解,却又确实存在的旁枝末节,在顾如许身上,应该还有些她不曾发现的事,或许这才是找到凶手的关键。
“思凉,有人要杀本座。”她一字一句道。
“您不是经常有仇家么?”
“和那些找上门来的人不一样,无论是侥幸还是必然,这人的确有本事杀本座。”她神色凝重道。
孟思凉略一沉吟:“您打算怎么办?”
“本座得把这人找出来。”她道,“思凉,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孟思凉扬了扬眉:“比江湖上那些成天道听途说的知道得多些,只是您从前不喜言谈,只与兰公子来往亲密些,我只知您与兰公子似乎是家中遭灾之后来到琼山,一手建立红影教,此后不久,阿舒与林煦也来了,您凭长岭一战,威震武林。”
“你可知我为何要去长岭?”听那武当弟子所言,她似乎是把那五位了不得的人物引到了谷中,但为何如此,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何要杀那五人?”
孟思凉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了,不过当时与您同去的,是兰公子。”
兰舟?
她吃了一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