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这人可不该出现在这里。
只见乌发红唇的青年,懒洋洋像波斯猫一样坐在轮椅上,墨色玄衣下摆处,均勾勒踏月飞狐金丝线。
裴昭霖,大周朝先皇遗腹子,先帝驾崩前便赐他出生后即为安梁王,受万人拥趸,在安梁更是拥兵十余万,如今早就发展为令当今天子都颇为忌惮的势力。
余青青和他,却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上辈子两人从朝堂斗到沙场,也正是和他在军营独处了三天三夜,回来后被裴晏端日日猜忌。
更为重要的是——
这黑心莲可是原书里的大反派。
“九皇叔驾到,有失远迎。”裴晏端见了他都得弯腰行礼。
轮椅上的男人撑着下巴,他身后侍卫扔出来个小荷包。
“听说前些日子陛下赐给本王的女人,原本是你的妾室,可惜不听话被我杀了,她死前要我把这玩意儿带给你。”
她瞧见荷包里滚落出一只断指,戴着枚木制戒箍,赫然是端王所赠,此刻却鲜血淋漓。
“你不会怪罪本王吧?”
霎时间剑拔弩张。
余青青早就知道这人是疯子,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到京都,径直来府上挑衅。
皇室本就忌惮裴昭霖势力,所以刺杀事件无数,譬如这两日,皇帝就借着送美人的由头,安插不少眼线在他府中。
“不敢,包藏祸心的女人,死了便死了。”裴晏端看不出喜怒哀乐:“为表歉意,过几日本王再送些新鲜美人给皇叔解闷。”
他一贯是会恶心人的。
余青青却颇为愉悦,她乐得坐看这两人交手,却没成想下一刻就火烧己身。
“那不如将你身边这位余小姐送给我,今日这戏她甚是精彩。”
裴昭霖歪头打量着她,笑起来像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
是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意。
余青青仿佛又回到昔年,被他诱骗至营帐中下棋的那三天三夜。
那时候的裴昭霖铁血手腕,比如今还要阴鹫可怖,还提出以围棋做赌注,定沙场成败。
他相当疯批地说,若她愿意,拿江山社稷做赌注也不是不可以。
难怪这人会是反派。
“安梁王说笑,今日之事,臣女不过是侥幸而已。”
余青青不卑不亢。
也不知道这死狐狸打得什么算盘,竟然当面从裴晏端手里要人。
如果真被送过去,她恐怕会和那个妾室般死无全尸!
毕竟连男主都差点被反派灭杀。
一旁的裴晏端脸色更是像吞了苍蝇,偏偏还要笑脸相迎。
“青青身份低微,不过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男人轻笑一声打断他。
“三天时间,我只要她。”
说罢,侍卫推着裴昭霖转身离去。
这话不是询问,压根就是命令的语气。
砰——
只见那只木制戒箍四分五裂,被裴晏端碾成齑粉。
他的东西,凭什么三番两次都被人抢走?
“……随我来地牢。”
余青青微愣,地牢里面,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东西。
她不知道今日这两个男人都在发什么疯。
狭长昏暗的甬道中,安静到只能听见滴水声。
“你何时知道乳娘和外界勾连?”
嗓音平淡温和,当真是谦谦如玉。
他从不知道这丫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有这等通天手段。
余青青和他四目相对。
扪心自问,裴晏端长了张温润好皮囊,举手投足间皆是淡然含笑,难怪柳如雪那样嚣张跋扈的人也会为他神魂颠倒。
上一世,哪怕早早知道自己不过是宋婉卿的替身,她也心甘情愿,毕竟裴晏端曾亲手救过自己性命啊。
结果大错特错。
裴晏端说,救她不过是为了培养最出色的杀手,为他巩固势力铲除异己,能被剖心取血救他白月光,更是余青青的福气。
这福气给他要不要?
将眼前之人扒皮抽筋,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余青青压下心头剧烈情绪:“确实是几日前无意撞见,但那时爷忙着筹备圣上生辰,我便想等您空闲时再禀报。”
“况且管事嬷嬷侍奉多年,我念着她也许会知错悔改,没想到……”
低头时露出一截皓白脖颈,温软嗓音下瞧不清她神情。
“爷不会怪我吧?”
原本还打算质疑的裴晏端,瞧见她这副委屈模样后,忽然笑了笑。
少女早就为他所用,哪怕所有人都背叛自己,只有她不会。
毕竟余青青是他亲手养大的狗。
“……我怎么会怪你。”
裴晏端很受用她这般温顺低眉,像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后日我会将你送去安梁王府,裴昭霖此人阴晴不定,无论使用何种办法,都要去偷走他兵符。”
男人将白玉瓷瓶递给她:“这是千机引,慢性毒药不易察觉,能让他逐渐丧失行动能力。”
安梁王府危机四伏,所以这是要她拿命换兵符?
“听闻安梁王残忍嗜杀,府中更是机关无数,爷就不担心我一去不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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