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已然是被众人唾弃辱骂的大奸臣,还企图篡位谋逆,实在是天理难容。”
宋婉卿言辞慷慨激烈,大有一副冰清玉洁的烈女架势。
她话锋一转,又以天下人的身份高高在上进行批判。
“先前天师早已预言过你会让江山社稷崩于一溃,除非以身殉祭,才能挽救这天下人。”
“可惜你执迷不悟,非但不愿意以身献祭,甚至还强迫我天师府传出谣言要拿百姓殉葬,肆意在浮屠塔上大开杀戒。”
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后无数将士都愤恨盯着那城楼之上的安梁王。
仿佛真就是他造成了这一切的祸乱。
宋婉卿摇摇头很是遗憾:“安梁王,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和这黎明百姓作对,身为皇室血脉,你理当以匡扶天下为重任。”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城墙长廊上的男人。
这招狸猫换太子的招数,无论裴昭霖是死是活,都不影响天下人对他的怨恨,总归他们先前可是打着裴昭霖的旗号滥杀无辜。
如今天子驾崩,宫中上下都被四皇子的人控制,就差围剿这安梁王裴昭霖,名正言顺坐上皇位。
到时候她宋婉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天师府会成为最大外戚,所谓的四皇子也不过是傀儡而已。
可惜裴晏端那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被冥王反过来将了一军。
否则按照计划,裴昭霖早该死在浮屠塔中。
“婉卿姐,你跟这种奸臣有什么好说的。”
黑色骏马上坐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裴昭霖看了眼,正是将军府的独子谢不群,听闻向来叛逆孤傲,从小到大都是个混世魔王,如今却对宋婉卿的话倒是唯命是从。
谢不群冷哼道:“像这种滥杀无辜的小人,别说是以天下为重任了,恐怕满心满眼都烂透了,恨不得将自己送上皇位。”
“哦,倘若本王就是要做个小人呢?”
黑夜中裴昭霖的嗓音极冷,正如他这个人一般让人恐惧。
“——你又能奈我何?”
“你!”
谢不群没想到这人脸皮竟然会这样厚,甚至比他还要嚣张狂妄。
少年最是容易被激怒,再加上有佳人在侧,自然是要表现表现自己。
“你不过就是丧家之犬罢了,浮屠塔可撑不了多久。”
谢不群嗤笑地嘲讽道:“待到天将黎明之时,你必被小爷所擒!”
他说这话也确实是有这个资本。
毕竟如今大军压阵,四皇子的人也暗中埋伏。
只是浮屠塔机关暗布,他们需要请机关大师前来相助,到时候再加上清理完毕的一万禁卫军,区区浮屠塔根本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谢不群得意洋洋像宋婉卿邀功。
“若不是天师府和将军府能及时联手,恐怕这逆臣真要夺权篡位,姐姐说是不是?”
说完他便眼巴巴看向旁边高不可攀如明月般的少女。
在谢不群眼中,宋婉卿可谓天女下凡,不仅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更是处处留心照顾自己。
他从小到大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对这位宋姐姐很是乖巧。
“子良,千万要小心这安梁王,他向来阴谋诡计极多。”
宋婉卿皱眉,不知怎得,她看着裴昭霖气定神闲毫不慌张的模样,心中隐隐生出来一股不安感。
“姐姐安心,他不过就是一宵小尔。”
子良是谢不群的小名,他只觉得这两个字,被宋婉卿说出来时格外温柔动听。
少年最是容易被鼓动,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觉得自己要斩杀那残废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谢不群愈发嚣张狂妄起来:“裴昭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奉劝你速速打开浮屠塔投降,否则休怪小爷亲手取你的性命。”
“早就听说你那双腿虽然暂且恢复,但是撑不过今夜,若是早早开城门,小爷还能不踢烂你的轮椅。”
……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成渊额头青筋紧绷,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而后朝裴昭霖抱拳请命。
“属下不才,愿意做急先锋,去浮屠塔外迎战那小子!”
他恨不得亲手撕碎那些人。
本就是栽赃陷害,那群伪君子居然还好意思颠倒黑白。
成渊满肚子都是怒火,是可忍熟不可忍。
他向来沉默寡言,但并不代表要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这样羞辱。
而宋婉卿见状呢,心神一动,转头便对谢不群窃窃私语。
于是塔下的少年将军谢不群便出阵,甚至开始大肆挑衅。
“有本事就别做怂包,堂堂正正跟小爷比上一比。”
“你们安梁王府总不会连个能用之人都没有吧?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但是裴昭霖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他手中佛珠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显得整个人都愈发淡漠。
“成渊,你暂且候着便好,他们越是着急,越是说明想要激将法引人出去开门。”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恰恰就是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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