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卫央只向岳不群请教《混元拳》、《抱元劲》以及宁中则所传授《破玉拳》的基本释义,这令华山派三位高手极其疑惑。
岳不群是每日看着卫央成长的,他每天只用《全真大道歌》练习内功。
难道担心《混元拳》有风险才这么谨慎?
岳不群明说,这门拳法看是拳法实则是内功,拳法小成混元内功小成,拳法大成内功自然大成,且完全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他担忧什么呢?
岳不群不怀疑卫央的决心,每日早晚均要练刀剑基本招数数百遍,这等毅力连他这个大人都佩服不已。
那就一定是对功法的担忧了。
宁中则劝道:“我看不像是,这孩子练功,比你我之辈当年不知高明了多少,你看他一招剑法,那是必定要琢磨透为什么要这样使、而不是那样使之后,才千锤百炼地训练。这孩子练功很有目标,甚么能多练,甚么不可过头,他心中自有一本账本。这等聪明又坚韧的人物,咱们多久没曾见过了?大抵他还有什么问题没搞清楚罢,我们总不好干涉太多。”
“也是。”岳不群往窗外看两眼,冷笑道,“师妹,你看那几个人眼熟不眼熟?”
什么?
宁中则不解。
岳不群目视几个正在埋头吃饭的人,心中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这几天,哈密卫城中江湖人物越来越多了,随处可见佩戴刀剑走街串巷的人,卫央的小店也常有江湖中人上门吃饭。
可那几个人不同。
岳不群记得,首日来此时,那几人便在院儿里,这都好几天了,他们每天几乎准时到这里来吃饭,这就有些奇怪了。
“大抵是没有钱,贪图这里的便宜罢,”宁中则整理一下包袱,提问道,“那孩子聪明的厉害,大约也早就发觉了,师兄,咱们哪天去王府?来哈密多日还未曾拜会过忠顺王呢。”
“傍晚便过去。”岳不群收拾心思,提剑走出去,在隔壁门外敲门,封不平说道,“我也注意到了。”
哦?
封不平开门,瞧了那几个很眼熟的人几下,耻笑道:“故弄玄虚。”
正巧卫央从旁边院子回来了,封不平叫住,下巴一抬指了指那几个,道:“可发现那几个小子了?”
“不是冲我来的,大约是冲别人来的吧。”卫央道,“他们就住在旁边,几家客栈似乎已经被什么人包下了,不必理睬它。”
岳不群失笑,但也放心了。
他索性直问:“你怎么不练内功呢?”
“不着急,但凡有一个疑点未解开,我不敢贸然深入。”卫央坦然道,“这《混元拳》里头,还有许多譬如方位的东西,我还未完全领会,不着急,我还是小孩。”
“也好。”岳不群叹道,“本想着在你初练之时看护着,如今看来也来不及。”
卫央点头道:“是该尽快去见王爷了,盛夏的到来,就意味着深秋不远。胡人千百年来都是秋草高,牧马肥,兵马开动前,只怕刺杀、投毒、扰乱军心的谍子出动那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忠顺王肩负西北的安定,自该保护他周全才可以。”
他看着封不平问道:“封先生准备何时回华山?”
封不平奇道:“我哪里来‘何时回去’这一说?”
“封先生人在哈密卫,心寄华山月,只怕一天也不肯等待了,还是早些回去罢,华山派基业,如今都在三个弟子身上,封先生只怕很不放心吧?”卫央道,“山高水长,江湖自有再见时,我可不当阻挠形成的小人,封先生自便。往后过哈密时记着这里便好了。”
封不平默然,半晌对岳不群说道:“把这厮扯回华山派,我看华山派兴旺,必定应在他身上。”
岳不群笑道:“我也早有此意啊。”
“这厮心黑手毒脸皮厚,一副永久不肯吃人家便宜的模样,心底里早不知算计了旁人几百次,哼。”封不平眼红,“他练功,目的性特别强,又极懂甚么时候该做甚么事情,只怕二十年能抵咱们常人一百年,又能赚钱养活家,有这么一个弟子,那是哪个门派都欣喜若狂的事情。”
卫央哈哈大笑如闻两人说别人,道:“我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谨慎些。练武之人,本就容易心浮气躁,看到好武功,一时忘了祸福两相依之大道理,习武之人十有八九都要折损在这个心魔,而能突破者,那是千百年来惊才绝艳至极的人,我不过寻常人物,怎可好与他们相媲美?只好想明白所有的疑惑,再勤奋一些弥补上脑子不够好用的劣势。至于赚钱么,当你饿到再也不敢浪费粮食的时候,并永远记住那种感觉,自然就有动力了。”
封不平只是冷笑,他笃定这厮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要想个一百遍一千遍才敢信。
“都是你的理,罢了。”封不平正色说道,“我们今日便要离开了,你家大人没回来,你可是最危险的时候。记着,嵩山派不好惹,昆仑派心眼小,你前次斩掉那人的手臂,很可能那是魔教中人,对付这些人,你可不能把他们的底线瞧得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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