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
诸葛总坊主披着长袍慌慌忙忙,被刘坊主拉着直奔卫所,路过卫央家,见院墙已经干涸,本来作门楼的高墙,如今只做不到半丈的矮墙,但上头宽阔。
大门却取消了,设计成长达数十丈的二层土木小楼,一楼两排饭厅,中间是大门,楼上全数打通,护栏上却不安排桌椅,在上头满满栽种一排花草。
“真是好生奢遮的人物。”诸葛总坊主叹道。
短短半年多,卫小郎如今俨然坊间里第一等的人物,听说左邻右舍有什么事情,也愿意去找他评判公理。
再看隔壁两家,一家乃马夫之家,如今也换了门头,很有一番中等殷实人家的风范。
另一边却是新搬来的,原是南坊的一个布商,如今盘下卫小郎家南边院子,也开起了布店。
“城中的奢遮人物,最近很往这边聚集。”刘坊主略有些不太自然,每次从卫央家门口经过时,他都觉着那小子的钢刀在对着他呢。
诸葛总坊主叹道:“卫小郎新修院子,又多次击退贼子,凭此事,城中原本想要逃窜的人家也有了定心了,他与王府往来很密切,哪一家富贵之人不想与他攀上关系?”
两人正说着,十多个军卒自远处过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奔那饭铺,进门道:“卫兄弟,卫兄弟,咱们来啦。”
二个坊主只见里头卫所百总有三个,营兵把总两三个,还有个守备,正是那守备在叫嚷。
卫央从后院出来,奇怪道:“梁大哥,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那守备骂道:“他娘的,天知道昨夜一个什么人,竟试图刺杀王爷,咱们找寻了一夜,找不见,下值之时,来找你吃些面条,只怕今晚又要彻夜搜寻。”
卫央安抚道:“公务不可怠慢,吃饱喝足美美地睡一觉。”
梁守备叹道:“卫兄弟也是守备,只是不用去值守,咱们哪……”
“哪里话,该出力还当出力。不过,各位每日两顿都在外头吃这只怕不好,家里没有老小?”卫央劝说道,“一月就那几个银子,少说留一半,合该养家糊口才是好。”
梁守备笑道:“那自然,不过咱们不用在营里吃饭了,那钱却省下了。”
请几人上楼,小虎跑的脚不点地伺候,他却越活越高兴,前几日卫央说了,待他租住的房子到了时候,便搬过来在前院里居住,叫什么“包吃包住”待遇。
“小虎哥,晚上你再问一下,多请两个人,男女都可以。”卫央吩咐道,“家里越来越忙,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客人的。”
小虎一边跑一边笑着说:“那可容易的很啊,想来小郎手下做事的没有一千也有九百。”
卫央道:“越多越好。”
诸葛总坊主一听,心中起了心意,连忙高声道:“卫守备,卫小郎,你这里又要招工么?”
卫央踮起脚尖一瞧,招手道:“原来是二位坊主,请进来。”
那二人进门,卫央看他们满脸晦气,好奇道:“大清早,两位又撞着什么人物了?”
“什么人物,是一具死尸。”诸葛总坊主骂道,“咱们一大早起来,竟看到路边有个被杀死的尸体,也不知是谁,只见满脸被划破,身上多处被割了筋骨肉,光光的扔在巷道边。”
凶杀案么?
卫央当即道:“原来二位是要去报官,请自便。”
诸葛总坊主忙问:“果真要招工?”
“须三五百人罢,饭铺要扩大,还有几样生意。过些天,有一些作物还要种植,人手要的多。”卫央道,“坊间多有帮闲?”
诸葛总坊主一想,索性道:“待报官回来,小人再来与卫小郎商量,果真要招工人手可充足得很。”
刘坊主赔笑着道:“咱们哈密城如今别的都不多,唯独闲人多。”
扯淡。
卫央道:“那便恭候二位大驾了。”
刘坊主一喜,竟还请了他。
于是两人急忙往卫所所而去,路上还在想着卫央又要做什么生意。
卫央也在想两人说的话,死尸竟被划破面目,那是定然不想让人尽快得知死者的身份,这一点容易理解。
可割掉许多筋骨肉,这又是什么操作?
恐吓?
“若是鞑子密探下手,这倒有可能。”卫央以为此事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正晌午,店铺里的食客越来越多,卫央正默运内功,倾听楼上几个富商的谈话,只听有人道:“整日价这么下去,只怕哈密的存粮要不够了,我听说,前日里被杀死的那个商队,便是偷运粮食给骚鞑子,被安百总发现了。”
又一人笑道:“这和咱们有什么干系?城中没粮食,咱们自家粮仓里的也足够坚持数月,你可不要乱说话,引得城中民心不稳,仔细王爷要你的脑瓜子安抚民心去。”
先头那人道:“哪里是我胡说,分明就是存粮不足,你不知多少日子未见关东的粮食送过来了么?”
第三人说道:“那几家关东粮行的人,如今也不见主事者露面儿,只怕粮价果然要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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