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痛快,这白酒最好,”那百骑百人将忽问,“卫兄弟,咱们听说,你与那些名门正派的关系可不好的很哪,你打算怎么对付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卫央道。
宋长老神色一松,哈哈一笑出门去找吃的了。
卫央与百骑们闲聊一阵,那伙人说起战事来。
百人将骂道:“咱们是不怕这些骚鞑子的,代代与他们死战尚且不害怕,何惧又与他们厮杀一代。只是这上头的有些人,嘿,着实厉害得紧,要钱也没有,要粮也没有,把咱们当成发出去的羽箭,丝毫不当人看待。”
卫央一笑道:“许是诸公有长远打算呢。”
那百人将故意激道:“卫兄弟经营有方得很……”
“王爷让你们这么说的吧?”卫央失笑道,“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这可是十万军的辎重粮秣,我连兵书都没读过。高看了,你们高看了。吃酒。”
那百人将也不尴尬,哈哈一笑道:“卫兄弟是生而知之者……”
“你这话,可丝毫不像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人说的,你师娘教的?”卫央嗤笑道。
那人急忙道:“可不要这么说,咱们听小郡主……嗯,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劝说,说来说去说明白了一个意思。
那挂面,竟然被哈密镇戎军的辎重将军给弄坏了。
“一是价格高,明明就那么些材料,还是咱们军中的兄弟们帮忙制造,可一斤挂面竟要将近五十文的材料,再加上犒赏,咱们一人能分到一斤挂面,也要把镇戎军的那点钱败光了。”百人将骂道,“真不知那厮们是如何做事,怎么会有这么高价格?!”
卫央吃了一惊,那挂面价格再高……
“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卫央知道询问这些人也问不出来,问急了果然会纷纷骂一句“他妈的”,索性岔开话题道,“诸位可是西北大军中的精锐,放在旁的队伍,只怕当个游击都是绰绰有余的,可为何竟很多不识几个大字?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少年骑卒道:“读书读书,读甚鸟书,看着就头疼。”
“胡说!”百人将批道,“你去吃酒去,不要讲话了。”然后道,“咱们也会写几个大字,这也就够了,何必要知道那么多?”他嘲讽,“难不成学老夫子们,战阵上跟敌人讲什么这经那经,把鞑子臊死?”
“不读,有那闲工夫不如学两招刀法,多砍几个敌人才是正经功夫。”几个骑卒嘴里吃着肉纷纷道。
不片刻,他们听卫央不说话,俱都停下来,互相都看着,而后齐齐看着这人。
百人将直说:“卫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儿,只管说。咱们虽不懂经书,可道理还是知道的,你若有指点,咱们定感激不尽。”
“哪里有什么指点来着,只是有一事不明白。”卫央问,“诸位可知,为何而战?如何作战?战后如何?”
这三个问题,这时代的军卒们哪里知道。
那帮人哄哄嚷着道:“你说,卫兄弟你教教咱们。”
“教是不必的,我也不懂你们懂得的道理啊。”卫央道,“但这三个问题,我们倒是可以一同探讨的。为何而战,估计你们老兄们都懂,大而言之,不就是‘为国戍边,为民保国’?可到底怎样个国,怎样个民,你们知道么?”
百人将大笑:“咱们连茴香豆的茴字有几个写法都不知道哪里知道这些。”
卫央亦笑,而后道:“看,这就不能回答第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如何作战,诸位,不是小弟说话难听,恐怕这个问题你们是最难回答的吧?”
“不对,不是,这个咱们懂,排兵布阵,战阵厮杀,是不是?”少年骑卒道。
众人一起道:“可不就是这些么?”
“所以说你们不明白,”卫央摇头道,“以我观之,凡作战,必先预算于庙堂中,其次算之于军帐中,最后才算在战场中。大的且不说,只讲军帐之预算,我请教诸位,辎重将军官阶几何?军中地位多高?”
百人将挠头笑道:“这个我知道,咱们每逢作战前,便点几个人……”
“这就是了嘛。”卫央道,“西北镇戎军作战,说好听一些,用的是铁木真当年的战法,虽重视辎重,却不重视辎重本身。军中无常设辎重将军,战前点一两个过去充数,平时所谓辎重将军恐怕连参加作战会议的机会都没有。如若所料不差,为此次战争,王府只怕是世子甚至是王爷亲自筹措军需,是也不是?”
“是啊,去年这个时候咱们便从关内调拨粮草,因此这次作战不怕粮秣用尽,他们封锁道路两年,咱们也不怕它。”百人将请教,“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是对,王爷亲自主持军资大事,不可谓不看重。可这是战时重视,”卫央挠头道,“大概是这种时代的通病,我举个简单例子讲,比如挂面吧。明明极其廉价的物什,为何你们制作起来那么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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