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瞠目结舌。
圣天子,你那点图谋全被这小子给看出来了!
“没问题,青海都指挥使司可许你一个都指挥佥事,或者西宁卫给一个指挥佥事。”卫央取蔬菜放进铜锅里,笑吟吟问,“再或者,青海南部地区可以设立一个宣慰使司的同知,要么宣抚司宣抚使,可乎?”
大可!
但!
“北庭侯应当还有条件,你请说。”怀恩有三分振奋了。
只要敢提条件,那就是见缝插针挑拨离间的大好时机。
“哪里要什么条件,你们把人送到我们手中,那的确是就近监视我们,可反过来也等于把人质送到我们手中了嘛。”卫央赞叹道,“这才是双赢的生意,只不过怀公应当提醒你那儿子,可千万别试图私自打开关门,神英的大军若想从临洮府南上高原,我军只需退出三十里,一个冬天足够冻死他的所有手下了。”
真的?
“这也是经济战的一种方式,用一块战略价值并不很高的地方,拖住甘肃大军的战斗力,他们长年累月必须要向高原送物资,如此一来JYG方向的战斗力只能下降,因为你们没有实力保证两线作战胜利。”卫央道,“只能是一个方向先失败,另一个方向同时也会失败,这是经济实力造成的。”
这让怀恩万分不明白。
“说来也简单,请用,”卫央一边给两个客人夹菜,一边徐徐说道,“我们岿然不动,但你们却一直以为我们也会随着你们的指挥棒而动,自然会造成你们白费心思之局。无论你们是设立储君,还是妄图防备我们可能的大行动,都是建立在你们单方面以为我们对你们有想法的基础上的,这个谬误不改正到正确轨道上去,你们只能一错再错,永远是错误接着错误。”
怀恩口中一时味同嚼蜡。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那些什么国公也当有一些想法,让他们收回去,我们不接受一群贪婪无度的贵族跑到我们手里擢取剩余价值,他们可以在京师里放牧,可以在夫子庙放荡,但不准在西陲放肆,我答应,我麾下十万铁骑可不答应。我们愿意给天子的内帑出一些钱财,也会接受天子心腹在我们的合作中做事,贵勋不可以,我讨厌他们,西陲军民也很讨厌他们,他们敢伸手我就只能提起刀子让他们好看了。”卫央道。
懂了!
“那我就让小儿前来拜见,至于你们在京师的盐铺,我愿出钱三千两,开盐铺十个,如何?”怀恩问。
卫央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过人不必先来见我,一会我与老头儿商议好,他看着安排位置就行了。”他又不是傻,明知道前头有个坑,还眼睁睁跳进去,多大了还玩见个水坑就想跳进去的把戏?
怀恩不敢再多说,有这番成果已经很艰难了。
他在赵允伏那里可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知怀公要托付哪一位?”卫央道,“这正是今天要聊的主题。”
怀恩脸上少见有些许赧然之颜色。
怀恩也是有爱情的。
这话是真的。
怀恩少年时,家中贫寒,倒也与一个少女约了终生。只不过他是家中长子,眼看着数个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少女家里也食不果腹,正好有宫中内侍回家探亲,听说此事后,借着与戴家有些许亲近意,遂劝说戴家,以一人入宫,换饱腹之物,怀恩一咬牙,告别了家人,给那少女留下几钱银子,几斤杂面,自此成为了断绝念想的宫人。
待成治天子登基后,怀恩一跃成为了司礼监首领太监,他奉旨回家探望家人时,才知少女嫁给了他少年时候的一个玩伴儿,两家感念怀恩当年留下救命的银子,遂以长子过继到戴家,是为怀恩的儿子。
这番恩情怀恩永世不忘,那是人家的长子。
如今,以怀恩的权势,那孩子也多在福建立功,前两年当上了一个千总,人品也端正,怀恩十分喜爱。
“但我不敢托付自己的孩子,人家对咱不薄,可不能辜负。将军若肯收,咱家想让那孩子的二弟来西陲当差。”怀恩慨然道,“那孩子只是勇猛过人,却没多少头脑,还盼将军多教导,使之成人才,切莫当坏人。”
卫央不置可否,又目视李芳。
李芳笑了下,他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冒头。
“无妨,但凡有本领,你且带过来做事。”卫央举起茶杯道,“我带兵谨慎,素来不饮酒,两位请。”
吃一杯白酒,怀恩颧骨更加的突出,他颇为期待道:“将军之意不知……那孩子挺好。”
“可速去见老头,哦,我之意,叫他们都去。怀公之子也不必去做什么盐铺掌柜了,TLF城许他一个指挥使,他若有本领的话这便是实权指挥使。他弟弟若有些本领,可去青海都指挥使司,有身份,便做个佥事,无身份,从小旗起,他能做到什么官,那就给他什么官。”卫央许诺道。
怀恩神色惊喜,起身深深施礼。
“不必。若还有人才,都可以送来。”卫央示意李芳也提个,“家中有成器的小孩,我们这位置多得是,你只管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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