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并没有跑远,在北庭城北十余里之处,哪里有水草丰美的地方,此时正初秋,天高气爽,最是北方风景秀美的时候。
草原西侧有胡杨林,胡杨林西侧更是草原,越过草原再往西,才能到沙漠之地、
“往东呢?”青儿还没见过北庭的深秋,坐着青骢马四处贪看,她想知道往东去是什么地方。
卫央道:“东边是草原,再东就是一块沙漠,如今环境还可以,要是再不保护只怕不用五十年,那沙漠要扩大到甘肃境内了。”
襄阳极目远眺,见天高云淡,有秋风吹过草原,一波又一波的草场宛如波涛,不由惊讶道:“岂不与钱塘大潮仿佛了?”
“北国有北国的雄壮,但也有北国的秀美。江南胜景自然是名扬天下,然不到塞外怎知秋高气爽?”卫央道。
“的确很漂亮,不过这风有些冷了,不如江南暖风熏人。”襄阳找短板。
卫央反问道:“梅子黄雨时,你家被窝就没听你抱怨过吗?”
“讨厌,你当我家是你家,那么邋里邋遢的?”襄阳郡主好笑的嘲讽,“你这北庭侯还不如江南的一个士人会活人。”
卫央不与她争辩这个话题,坐下大红马停了下来,卫央往远处眺望,宛如看到了极北之地的极昼极夜,又想着鞑靼人如今被赶在了一起,对付起来比以前更麻烦,心中顿时有一些忧虑,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决版图之内的问题?
“出来玩就开心一点,天天军国大事的你不觉着烦?”襄阳郡主挥舞了一下马鞭欢呼道,“我去北方看看风景,你们去不去?”
冯芜安静地坐在马背上瞩目原野,这是卫央带人打下来的地盘。
闻言她笑道:“可不要跑远了,瓦剌人的轻骑时常还是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们敢深入北庭三百里之内那是纯粹不要命了就。”襄阳郡主并不在乎,挥鞭往北疾驰十数里,瞧着她欢欣之至的样子,冯芜眼眸中闪过一些忧虑,她知道这孩子是借着还在北庭的这段日子放肆地挥霍自己的兴奋。
见青儿也跟了上去,冯芜靠近过来道:“她恐怕不是真的很开心。”
卫央默然,那要是能真的高兴就不是她了。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咱们哪里能护得了那么多人。”卫央跳下马找了一块草坡躺下去,他还是这两年第一次这么悠闲地看蔚蓝色的天空呢。
冯芜自然不会学他这样子,扈从大营分散开就在周围她自然不好显得太随意。
毕竟,义军那些弟兄如今当面也称呼她为大娘子呢。
冯芜再一旁坐了下来,取随身带来的锦帕擦拭着长剑,很随意地问:“如今我们控制的土地几乎赶得上朝廷控制的一半大小,人口也超过了两百万,他们必定会想办法在我们武功大成之前动手,你作何打算?”
不知。
“要维护大一统,我们就比他们多了一个底线,何况,我们的土地虽大但是钱粮底子还不如朝廷,只能在方面形成压倒性优势,对付朝廷的办法,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卫央眯着眼睛说。
冯芜轻轻地吁处一口气,前些天,梅长云告辞南归的时候,江南来的书信也送到了,倒不是要为谁打探消息,冯员外只是提醒冯芜要告诫卫央,国朝成立才百余年,“有些事情”如今是“决计做不得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都明白,冯芜虽也知卫央不会造反,但也始终提心吊胆地怕朝廷做的太过分了,反倒惹怒了卫央,他这人平素便吃软不吃硬,战略上更是软硬都不肯吃,朝廷目前最好的法子便是维持现状不变,如今亲耳听到卫央说暂且不知道计划,她心中才放下最大的担忧。
冯员外说的很在理儿,卫央本性未必会有多么大的野心,但随着他的地位的提高,他手下的那帮人未必就会守着如今的所得不“前进”。
一旦卫央也有一些野心勃发,那可就是烈火烹油之势。
“不知道也好,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我们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当守住自己的优势让他们先自己乱起来再说,”冯芜忽然问,“何时去江南?”
去江南作甚?
卫央奇怪道:“闲着没事我跑江南找谁去?”
他还当冯芜想念家乡的风景了。
毕竟,襄阳郡主眼看着就要回江南老家,冯芜自小对江南记忆深刻,她想念家乡也是常人之情。
这就……真憨批!
冯芜提醒道:“爹爹来信说他们的身体状况也越发的不好了,我前些时候还想着实在不行就先回去看一下。”
这下卫央听懂了。
就是个真憨批也应该听懂意思了!
“我以命人去打探了,具体的情况还是等探马回来之后再说。”卫央安抚道,“至于家里的情况估计应当是先要面对大宗的欺压,还要面对故友的托付,实在不行的话,江南的美景,便舍了罢,咱们西陲风光不比江南美景有别,所谓是心所安处是我乡是不是?倒是冯世兄的健康只怕果真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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