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侯府也在准备返程。
夫人看着仆从们收拾行李,多少有一些怨怼,余光看着自家老爷,话里话外有一些不爽,道:“莫不是有屑小作祟,叫咱们这么快就离开西安府?老爷,太子重伤,这背后难道就不查一查?”
梁翁同不搭理。
早在几天之前,皇帝与他“商量”那事,他就说明了不能让这个夫人知道的必要性了,如今看来,这个决议果然不错。
要让她知道了只怕此事反倒会成为她一个要挟皇帝甚至西军的把柄,那是真取死之道。
区区太子妃的一个身份就已经让她失去了该有的沉稳,若是那件大事也被她知道可想而知。
“快些收拾,收拾好了尽快返京,往后,不许往……”梁翁同忽然一犹豫,一时心情豁达,冷眼瞧了一眼这个夫人,他终于明白老皇帝为何要选择老梁家作为太子妃的出身了,不但有此前他猜测的那些原因,还有一个,他这个夫人以及她的“出身”和交际圈儿。
接下来,秦王妃恐怕要过一段最艰苦的日子了,所料不错的话,最好带着孩子既不太安宁的,但也不会有太大凶险的在这西安府过几年清冷的日子。
这是在镇压未来太后的娘家的一招。
梁翁同彻底佩服老皇帝的手段。
他这辈子恐怕除了西军再也没有没有算计到的人了势力了。
这时有内侍来传旨,召嘉陵侯觐见。
夫人连忙道:“老爷,前些日子那些人送来的贺礼当中有的是药物,咱们送去了一大半,但要想太子周全,只怕……何不在皇帝跟前求个情,多要些药物,咱们送过去不就好了?”
梁翁同神色郑重道:“对,你说得对。”
夫人喜悦道:“只要太子安好,咱们便安好,若不然,你瞧那个三妹,此前将女儿嫁给周王她那个得意劲儿吧,须知诸王不为太子,终究都是等闲,咱们一家的富贵前程可都在女儿一人身上了……”
听她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梁翁同心中烦躁。
怎么就几天功夫这妇人转变的……
“我去见天子,”梁翁同拂袖而去,出门的时候看了看一直跟着他的老院子,“夫人最近又与那些富贵妇人往来书信了?”
“是,不过,最多的只是一些旧时故交,外老爷那边也多有亲朋故有来信。”老院子叹道。
这就说清楚了。
不是她心态失衡了,而是有人……
“还有什么所谓的朝廷重臣之类的吧?”梁翁同冷笑道,“要想个法子让她冷静一点。”
老院子没敢多说。
只是才出门,就看到卫央匹马而来。
梁翁同心中恼火,高声叫道:“秦国公哪里去?”
卫央出门便不多想,只是奇怪小郡主的态度,她竟不去向皇帝辞行了。
正想着,梁翁同一叫,卫央瞥了这人一眼,道:“嘉陵侯冒雨出门,又到哪里去?”
梁翁同心中怒火高涨,不由指责道:“国公做的好大的事,下官又能到哪里去?”
神经病?
卫央一皱眉,挥鞭催马往王城而去。
梁翁同气抖冷,这厮,这厮占了大便宜居然还敢这么对待他?
“不当人子!”梁翁同嘀咕,钻进车想了下,“不行,我得讨点利息,这厮若当权,嘉陵侯府别想在他身上索取便宜,占便宜须趁早。”
一时马车竟如宝马快,卫央才到王城内门下马,梁翁同的马车就到了。
一下车,梁翁同便问道:“京师路长,须换车马,西陲可有好点的,便宜点的,舒坦点的车子?”
“有,掏钱。”卫央伸出手。
梁翁同呵呵:“你看老夫像有钱的人吗?”
站在一旁等候的李芳连忙道:“两位切莫斗气,事关重大,还请快去见陛下。”
“秦王怎么忽然就被刺杀了?!”卫央沉声道。
李芳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卫央似乎明白了。
梁翁同也收起恼怒的心思,去过伞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看着卫央他就想要刺挠,见他按剑撑伞缓步而行,遂讽刺道:“天下第三,何须撑伞?”
“你还是贵族,你吃饭干什么?”卫央心中不爽,自也不会给这人好脸色。
李芳快步走在前面,商人才过了第二道宫门,就看到前面内侍宫女们慌不择路,甚至还有人抽身往门外跑来。
“慌慌张张做什么?”卫央怒问道。
出门的几个内侍哭丧着脸道:“国公请恕罪,太子殿下方才醒过来,又吐了一口黑血昏了过去。”
又?
“你们出门做什么?”李芳不悦道。
那几个内侍哭着道:“大内供奉们以内力镇压剧毒,可这毕竟不是个办法……”
忽的那几人眼睛一亮,齐齐看着卫央。
这可是与东方不败比武而三日不败的高手。
他们是秦王的贴身近侍,与秦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但凡又一点法子,他们自然要当救命稻草待。
“在这个时候,更要注意敌人趁机下剧毒,买药材也要小心一些,”卫央还好心好意叮嘱,“若是能熬得住的话,我军倒也有医术高明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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