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忘了一个人了?”卫央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
他仔细一瞧才看到水战高手嘉陵侯在这儿。
“对啊,我们骑驴找驴?”卫央道,“嘉陵侯既是太子妃娘家亲爹,又是编练水军多年的水师将领,虽说,这海战与水战并非一回事,但大道理是相同的,你就这么退休回家养老,这也太不应该了吧?”
梁翁同眼观鼻鼻观心,你以为老子愿意在家养老?
“可行?”老皇帝笑了。
卫央道:“行不行试过了才知道,不过,倒不必那么明显,以名臣坐镇东南,以嘉陵侯为水师将领,前方打,后方抚,再以江湖各派为探子进行侦查,清理与倭奴勾结的内鬼,如此岂不至少先遏制住东南倭患?”
那么问题来了。
钱谁出?
“这是朝廷的事情,经济流通大,赋税自然多,不增加东南地区的民众的负担,完全可以先稳定住大后方,我看行。”卫央道,“至于让谁去,这我就不说了。”
“以你为总督,如何?”老皇帝笑道,“不必去东南,但挟制东南军政要务,朕任命名臣前去坐镇,挂一个南京兵部尚书的头衔儿,差江浙闽巡抚,遇事先向你通报,若可行的话,先稳住东南问题不大。”
问题大的很。
“难保派去的人会不和东南文人集团勾结,倒也的确要有一个强力镇压的,也罢,”卫央道,“此外,须锦衣卫、东厂、西厂全力配合我,三年肃清内鬼,五年培养水师,十年后,应该有海军部队挥师东海,把战火打到倭人那边去。”
出乎他的预料的是皇帝竟全部答允。
这可是又把东南半壁一小半的实权交到西军手中了?
“华夏山河地,风水轮流转,皇位就算落到你们手中,总也是我们汉人自己的事情,若不然,岂能宁可给外贼,也不给汉人?”皇帝心情一通,索性直言道,“你也不必担忧他们敢隐藏消息,在这些之外,江湖群雄由你统帅,军情司可建立东南镇抚使司,你这问天剑,可斩超品以下头。”
老皇帝疯了!
可奇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竟都没有个震惊的。
“破罐子破摔?还是又有阴谋?”卫央心绪难定,遂问三省巡抚让谁去当。
“杨一清可以,此人有大才,但桀骜难驯,怎么用,那是你的事情,朕只要史书中写进去‘成治朝文治武功如下’即可,”老皇帝拍下大腿,“那就这么定了,江湖中的事情你自己去安排,不过,朕要提醒你一句,少林武当不会那么善罢甘休,五岳剑派矛盾重重,这一次,你能指挥的大约也只有华山派,崆峒派,恒山派三派,”而后又暗示,“点苍派,与襄阳有十分来往,此事可交给襄阳去办。”
杨一清?
卫央心里微微有一些不爽,但此刻是用人之际,此人虽与西军为敌,但为大明倒也算得上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是要改掉那一身为了“大局”不顾民众死活的德性。
“内阁人选,你可有建议?”老皇帝再问。
卫央当即起身告辞。
此事他绝不插手。
“别以为他不插手,他是为了往后下手没有顾虑。”老皇帝瞧得很透彻,一笑,吩咐道,“给宁王下旨,叫他早些准备军资粮秣,告诉他,宁王妃在京师住在宁王府,他若此事办得好,东南倭患平定之后,朕不吝封赏宁王次子,去吧。”
如此,宁王必反。
但不会速反。
每次调运物资的时候扣留一点,到明年,秦王完蛋了,秦王府倒下了,这些朱旺才会一拥而上,那时候的宁王才是敢造反的宁王。
故此,宁王妃在京师不但不会有被催着回去的可能反而会被千方百计地留下来当人质。
“越王是不会这么早跳出来的,他可滑头的很,”老皇帝冷笑,“不过,越王世子未必就是越王的尊行人,越王一个人跳出来或许没有什么,但若越王那一脉,嘿,兴王坐不住,群臣坐不住,宁王更坐不住。”
这么一计算,老皇帝抬头望了望秦王宫,这地方,卫央可不喜欢得紧。
不过,他若是为秦王……
“传旨,召龙虎山张天师来见朕,叫少林派,武当派,嵩山派三派掌门来见朕,传召,返京途中真要去看嵩山封禅台。”老皇帝下旨。
乎有人来报,太子妃求见。
不见。
“叫她好生休养,其余事情一概不要管。”皇帝道,“若是有心事,可去找宁王妃商议,告诉她,这次若不成,还须有新的计划,只怕到时候要与卫央明说,她要先想好办法。”
于是,天下似乎也陷入了无序状态了。
谁也不知道老皇帝到底在干什么,太子重伤,武林中三大高手去探望过,都看得出太子早已无力承担国家神器,可这个时候皇帝不安排下一代皇帝的人选,反而在与龙虎山张天师论道,与群臣商议东南事宜,甚至把杨一清又启用为东南三省巡抚,加南京兵部尚书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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