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回来了。”岳不群正在打坐,忽听二弟子劳德诺在门外低声叫道。
他怎么回来了?
岳不群连忙起身,一拂袖打开门,见劳德诺一身绿色官袍,双鬓有汗,登时心里突的一下,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进来说。”岳不群沉声道。
劳德诺忙道:“师父放心,华阴县一切正常,弟子是来送信的。”
送信?
“是,卫少侠的书信,是西安府寄过来的。”劳德诺迟疑了一下道,“此外,弟子也有一事要请教师父师娘。”
岳不群放下心来,好笑道:“我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没事,有什么难处,华山到底还是能庇护你的,不必担心。”
劳德诺笑道:“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朝廷传来升迁调令,要弟子做华阴县主簿,算是转官了。”
哦?
这倒出乎岳不群的预料了。
“根明,去叫卫央过来。”岳不群不知这里头是否有什么算计只好找卫央求教。
卫央大了个呵欠,穿上衣服从后头过来,见华山派上上下下都已经聚齐了。
“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集合?”卫央奇怪道。
华山派众人更奇怪,这厮大晚上还真睡觉啊?
他这种武功境界了,还需要每天晚上按时按点休息?
“没什么大事,这里有你的一封书信,很紧急,德诺连夜送上来的,”岳不群将书信递过去,顺口问,“德诺转官为主簿,是福是祸?”
劳德诺当起了文官?
卫央心头有一些荒谬的感觉。
“劳兄恐怕是被人算计了,无妨,你继续当你的县尉,此事我会让老皇帝亲自过问,”卫央稍一动脑子就明白这是有人在算计华山派了,当即道,“你武功也不算太差,在县尉任上也做出了不少好事,只怕有人瞧上你手底下培养的那些差役,想要把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劳德诺点头:“是,太爷是正经科举出身。”
“那就是了,应该是哪位尚书大员的弟子吧?不必管他。”卫央道,“你不善文事故此无法在主簿这个位子上做出成就,这样吧,你推举一个人,谁更适合在主簿的位置上做事情,我托付老皇帝过问下。”
劳德诺喜形于色,他不喜欢和那些皮里阳秋两面三刀的文人打交道。
“不过,这主簿谁最合适,我倒是真没发现,华阴县恐怕没有能让人瞧得起的文人。”劳德诺摇头,“此事我就不多说了。”
卫央罩着他,华阴县自然没有人敢轻易得罪,这一次的算计,有卫央过问也就化解于五星当中了。
“你们先休息,我看下这是谁的信,应该不是很机密,如果需要回信的话,劳兄明日一早下山正好带给……嗯?”卫央拿起书信正要拆开,忽的闻到极其熟悉的香味。
宁王妃?
她最喜欢幽兰,常用的香水也是选兰花香味儿的,从一开始接触,到后来……
咳。
“宁王妃的书信,估计是宗室出了什么事情,”卫央琢磨了一下才说道,“我回一封书信吧。”
华山派众人告退,卫央打开书信,里头居然有厚厚的将近二十页的内容呢。
“卫君钧鉴,故人安好。”宁王妃开篇先说,“太子驾薨,天子难安,今日西安府龙蛇四起,已与前日里戒严,有她们照看料无大碍。只江西动乱在即,皇帝从中作祟,只怕刀兵之祸就在一两年之内。我书画老师唐寅持书来投,言宁王府有变,变在储君之位。至若其余事,与邸报所说一致,无复多言。只我有一事不解,也不好找军情司询问,烦请为我解忧。”
后面就是一长串名字,后面简单介绍了一番这些人的出身、根脚、作为以及一部分故事,洋洋洒洒数千字简单明快。
“她这是在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乃至于江西江东的文人士子寻找后路。”卫央当即明了。
看完书信,卫央提笔回复:“花无百日红,人可再教育。”
想了想,又写了一句“宁王之志不可动摇,多做多错”。
再想想那夜的事情,卫央直挠头。
她总该有个归宿才行,可这怎么安排呢?
于是又写了一句话:“西陲教育举步维艰,姐姐可愿西来?”
次日,书信发出后,卫央总觉着言未尽意未穷,待要追上去再斟酌万千,却又犹豫着不知该写些什么。
一时间劳德诺早已下山远去了,卫央怅然若失,又不知所措。
正好军情司情报送到,卫央也只好先打消心头的怅惘。
毕竟这次送来的军情可谓是相当重要,黄河决堤的真相找到了。
“河堤之处,并无炸毁的痕迹;附近民众也没有听到炸裂的响动,故此无法判断是否为火炮炸堤,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福王算计周王,试图拉上周王一起做事,周王府对此一无所知;福王之后本该是越王,但此次并没有越王出手的可能,只怕是诸王乱战,民众殃及无辜。”军情显示,“然,两王搜刮狠毒,河岸十之九多田产尽归王府,民心如火早晚引燃,我军须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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