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没错。
但也有大错。
他们没分清楚场合地点。
张可望是魔教的教徒,十年前,正是他和焦作大两人奉命见识刚到哈密的卫央,这两人年岁渐长,也看多了江湖厮杀,前两年卫央允许魔教教徒也做生意的时候两人便打起了过安生日子的主意,当时就成立了一个商队。
去年,任盈盈到了哈密以后,他们也是奉命去见过的,当面求了一个人情,基本上算是脱离了魔教,只不过和魔教合伙建立起了两个大型商队。
正是那一次,原本叫张乙的小教徒变成了如今颇有些名望的张可望,这既是任盈盈的恩情,也是西军给他们的机会。
这不,这次銮驾东归正好跟上他们商队要从西安府到山东,张可望焦作大遂让人夹杂在銮驾之后,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少林和嵩山派的地盘上,他们可不敢大意。
没想到,这次遇到大问题了。
銮驾要在登封停留几天,张可望一想这得耽误不少日子,于是命商队快速脱离銮驾后面的队伍直奔山东,不料撞上了几个过来接应自家的商队的嵩山派弟子。
这原本倒也不至于当面爆发冲突,可这些弟子里有两位是嵩山派孙大中的徒弟。
到县衙歇息时,卫央叫人带冲突的双方来对峙。
老皇帝饶有兴致,这江湖中的恩怨厮杀他还没亲眼见过呢。
“要不你来审理?”卫央目视闻人达。
闻人达低头不敢接受。
“带人。”卫央使亲卫部队升堂。
不片刻,十余个人走上来,张可望焦作大两人与两个满面怒容的魔教弟子,其余都是嵩山派弟子。
钟镇与汤英锷面色阴沉,空着手跟在后面走了上来。
“说。”卫央目视魔教那几人。
张可望怒道:“大将军明鉴,我等虽是魔教教徒,可早已脱离了魔教的教义,如今只做些贩运货物的生意,这嵩山派弟子上来便下毒手,若非,哼,若非是华山派高人阻拦,只怕我们这些人早已被他们打杀了。”
“你胡说!”钟镇大喝道,“你们分明是替魔教打探消息的奸细!”
“我等做事,在西军登记簿上写的清清楚楚,倘若有违反规矩者,我们商队集体愿意接收任何处罚。”焦作大面色蜡黄,身材颇瘦弱,曾经有一个诨号叫什么“鸦儿嘴”,说的就是他肤色蜡黄,此人比张可望沉着点,对钟镇的指责也并不辩驳,只以在西军登记册上的名字说话。
钟镇怒骂道:“魔教无不狡诈阴险——”
“你的意思是我糊涂了?”卫央很不满,又让面色悲戚目光仇恨的嵩山派弟子说话。
那几个弟子大哭道:“国公明见万里,我等俱是嵩山派前辈孙大中老恩师的弟子,先师被魔教的魔崽子们害的好惨,咱们嵩山派弟子,自当见了魔教中人拔刀便杀,没什么好说的,纵然粉身碎骨也不怕。”
孙大中?
卫央心中想起这个人,原着中是一个很惨的嵩山高手。
“秦国公,今年八月份,正是八月十五那天,我派师弟孙大中在郑州被魔教高手所害,手脚被齐齐斩断,双目被魔教之人挖去,抬回山时,孙师弟连叫两声‘魔教害我,定要报仇,魔教害我定要报仇’!”钟镇恨道,“这么大的仇,我嵩山派上下怎么能不报。”
“那你何不杀上黑木崖?”卫央不明白。
钟镇哑口无言。
汤英锷不忿至极脱口道:“难道报酬定要杀上黑木崖去吗?秦国公未免偏袒……哼,华山派的人,竟不顾同门之义对五岳剑派的弟子出手,难道不要正邪分明了么。”
“銮驾队伍里谁允许你们动手的?”卫央吩咐,“带下去,查清楚,谁动手罚谁。”
汤英锷愕然。
嵩山派弟子出手固然不对,可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我护送圣驾东归,你们在我的队伍里拔刀便杀,这要传出去,是让人说我带兵无方,还是嵩山派不把我军威浩荡放在眼里?拉下去,先动手的打三十军棍,”卫央道,“再告诫嵩山派上下,再有胆敢于我军中动手者就地诛杀。”
汤英锷怒道:“岂不是偏袒魔教?”
“行了,没就地杀了你算是给足了左冷禅的面子,军令如山,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老皇帝可不敢让卫央把那两个推出去砍了,连忙斥责道,“武林至尊也不过大明一个庶民,嵩山派没有法外特权。”
汤英锷这下也不敢再多说了,只听着外头军棍落下嵩山派弟子忍着疼痛的闷哼,他总有那么一口气憋在心里压抑至极。
可他哪知道,那几个嵩山派的弟子被打了军棍只是一个开始。
卫央所说不假,军阵之中敢拔刀,那就是藐视他的军法,就地格杀左冷禅也无话可说,何况还敢跑上来气冲冲质问。
“明天上山后,让左冷禅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嵩山派的规矩比我军法还大这是谁给他的说法?”卫央看看自己的长剑,多日没出手,这江湖上的人又忘了他立的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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