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心领神会。
“你等去准备一下,随我去觐见陛下,孙指挥使,你去送这女子出城,叫她不要在京师守着。”牟斌吩咐道。
孙成十分不情愿,但又不敢不从,只好怏怏不乐地去了。
那女子多看了卫央两眼,哼的一声,却乖乖跟着出去了。
众人一走,卫央回头问安静看着的襄阳:“什么时候动身?”
牟斌:“?”
我是个傻子?
差不多了。
“这几天,我陪你在外头多走走,你住在大内,我找个形象颇佳的宫女,叫假扮我的形象,深居简出就是了,”襄阳道,“这次返回西安,高岚只怕还要坐镇关内,北上的也只有她一个,我得当好她的替身。”
“去北方干什么?”卫央笑道,“回哈密,告诉瓦剌可汗,战前若举族来降,他不失封侯之位,但若战后,便只是一个伯爵。瓦剌那些好战贵族与葱岭草原诸部一战可定,不必再留着,我们与草原部落的缓冲地带不必要了。告诉李不胡,瓦剌汗不是他的目标,战后,叫他带着神策军全部西出,目标只有一个,把草原诸部联军的后路截断,这一战务必要让草原诸部帐篷损失十之二三的男丁,可不不要俘虏。”
襄阳点点头:“但北方鞑靼人怎么办?”
“京师距离大同府很远吗?”卫央笑道。
明白,你静极思动了。
“好了,各司其职,我还得出去逛街,京师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襄阳郡主回来了怎么能行呢。”卫央打了个呵欠,“锦衣卫的大堂,的确不适合用来休息啊,这把人给累的。”
牟斌可不敢笑,他觉着自己真是个傻子,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也没有猜到,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真当成了一个废物,距离人家,差的远着呢!
“对了,退朝后皇帝若问起谁去调查,你就说封禅嵩山,难道只是给嵩山一个面子?”卫央回头又说道。
牟斌心中大定。
“大伯伯要问起能否查清楚,你只管告诉他,此事不是查清楚的问题,是防范的问题,不必与什么荧惑守心的事情连起来想,既没必要也不必如此。”襄阳又道。
牟斌抓着头发,感觉自己可能提前进入了西军所说过的老年衰退期。
他们说的话,每一句咱都能明白意思,可是加起来就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还是得学呐!”
牟斌一面感叹着,一面带着少做歇息的三个百户直奔奉天门,才到,就听有人高声嚷嚷着:“岂有外臣任京官的道理?王守仁既是山海关总兵,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怎可委任?”
跟着有人道:“不错,若为京官,便不可为外臣,何况山海关总兵事关重大,岂可久留京师?”
王守仁慢吞吞回答道:“是啊是啊,怎么能这样。”
……
群臣们哑然。
“下官还觉着,下官家父为内阁宰辅,这山海关总兵也不该下官来当,只是有军令状在此,诸公那个愿意接,来来来,请请请,下官求之不得。”王守仁手持长达三尺的白纸道。
群臣们哪里敢接这份军令状呐!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秦国公要求的,坐镇山海关不是让你守住就好了,你得打出去,得跟如狼似虎的关东诸部打,打赢了没奖励,打输了要杀头,一动不动,他敢给你脸上画个王八,往你家门上写“神龟如斯”。
老皇帝瞧得饶有兴趣,以前没发现,文人吵架很好玩啊。
汪直眼尖,见到牟斌在远处示意,连忙道:“陛下,牟指挥使有要事求见。”
老皇帝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可群臣中却有人脸色大变。
怎么来得这么快?
“陛下,皇祖陵,皇孝陵,祖宗诸陵遭窃,各处锦衣卫来报,各处留守太监奏报只怕还在路上呢。”牟斌跪奏。
皇帝嘎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谁挖我祖宗陵寝?
紧接着便是大怒。
“陛下!”怀恩连忙暗暗使眼色。
皇帝一皱眉,这是何意?
汪直低声道:“陛下,这么大的事情牟斌怎么可能让那三个使者修整才来禀报?大将军定然知道了这件事。”
老皇帝凝神一瞧,那三个百户虽然风尘仆仆,但却显然吃过了饭菜,还擦了一把脸。
牟斌没那胆子让他们收拾好休息下才来见驾。
这一下,皇帝的怒火压制住了。
群臣哗然。
李东阳正要请示调派什么人去调查,群臣中走出三五人,一起跪奏:“陛下,祖宗陵寝岂可大意,竟有人盗窃,此事不可不察。”
老皇帝当时隐约便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依你之见何人调查为好?”老皇帝深吸一口气保持最理智状态问。
几个大臣道:“此事本该刑部派人,会同当地各衙门联合调查,然事关重大,如今朝廷新立内阁,当先敕令厂卫前去调查。”
也有人建议:“秦国公就在京师,此人既有庙堂权能,又有江湖威望,可使之限期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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