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得知任我行被囚西湖牢底一事,竟并不显得惊讶。
在他看来,所谓江湖势力,如今也不过就是一盘散沙,是可以驾驭的一股力量罢了。
但他震怒江湖各派先放出一个“武林盟主”之争,又试图通过算计任我行来减弱朝廷对武林的控制力。
这足以说明武林中的势力已经开始幻想起“做好大事”的事情了。
“你怎么看?”老皇帝问卫央。
卫央道:“任我行没那么好利用,此人城府极深,到如今恐怕还是在利用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愿意与我们合作,这个人比大部分男人都明白其实武功天下第一并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朕就担心正道群雄得知任我行就在杭州,到时候……”老皇帝忧虑道,“越王府可是在那边呢。”
有用?
卫央道:“怀公,有吃的没有?”
“有,有,”怀恩连忙传膳,“今年不年前祭天,故此也没有牛肉,以羊肉代替,可要羊肉烩面?”
“都行,最好是羊汤,”卫央奇怪道,“陛下怎么放弃了祭天?”
老皇帝更奇怪:“这一年三个皇子薨了,你说还能祭天?”
哟,忘了这一茬。
“原来这里头还有那么多规矩,那也行,安安静静过个年也好。”卫央道,“越王府在杭州多年,锦衣卫在杭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何况早在数年前我们就在那边开始布局,真要是以武会友,我们不见得输给正道群雄了。”
老皇帝当即不管,道:“年夜饭怎么安排?”
“我恐怕不能陪陛下跨年了,”卫央指着门外说道,“各路人马蠢蠢欲动,各国使节心怀叵测,我不去坐镇,今晚会有人刺杀王守仁,他内力奇高,打架却是个菜鸟。”
老皇帝很不愿意,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汪公在陛下身边,我就可以放心巡逻了,”卫央笑道,“陛下要是觉着冷清的话,我倒有个主意。”
“就知道要请那帮人,”老皇帝嘟嘟囔囔,麻麻咧咧道,“年夜饭要从宫里出钱,朕哪来钱请那么多人啊。”
但还是让李芳立即拟旨,曰:“越王,宁王,兴王,及各国使节……赐年夜宫宴,行不?”
最后这句是问卫央的。
卫央道:“叫他们吃饭,哪来那么多道理。只管说:过年了,赏你等一顿年夜饭,速来。”
老皇帝侧目:“会不会太豪横了点?”
“我看越简单越好,这帮人,你越是对他们客气,他们越是自我感觉良好,”卫央回头吩咐,“叫铁甲军一路护送天使,叫东西两厂去叫公侯伯驸马,叫内侍去请乐工,舞者,今夜禁中年夜饭要简单,跨年夜要隆重。”
又吩咐:“怀公,你与李芳陪王伴驾,汪公引供奉与铁甲军环绕,叫牟指挥严守宫门。待东方先生回来,请他辛苦一趟,少林武当宿老前辈都在京师,可请他们前来赴宴,到时候请他在主位作陪。”
而后下令:“命令:西军把守各个交通要道,京营出京师百五十里,以王守仁坐镇五军都督府。今夜若有叛乱,不必请奏但就地格杀。”
老皇帝拍手笑道:“那这年也就热闹了,你何时回来?”
“得到天亮,”卫央道,“陛下难道不觉着这是排兵布阵的最佳时刻吗?”
何意?
“年后,关外诸部必反,”卫央道,“到时候,陛下御驾亲征,此时不编练经营兵马,何时才编练?”
老皇帝又惊又喜,真要让朕御驾亲征漠南?
“这应该是成治时代一抹鲜艳的颜色,再说,我们若是多路北伐,陛下在京师安全很难得以保证,倒不如御驾亲征,”卫央透露,“到时候,西路反击葱岭以西草原诸部的三十万人马除外,我们可调集五十万兵马,自东西南三个方向向鞑靼与杂胡联军发起反击。加上京营不少于十二万人马,山海关数万人马,六十万铁骑在手,陛下何惧诸侯?”
老皇帝颔首:“看来,西军百万大军的目标是完成了,那也好,成治朝最后几年,朕还能获得这么大的一个滔天之功,知足了。”
“我已经写信去问岳掌门,若是他同意,紫霞神功可传陛下,多活个十年二十年吧,”卫央道,“若不然,就算将来皇孙登基,恐怕弹压不住满朝文武,扯后腿的人多了,成治革新又要被这些腌臜泼才们拦腰截断,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更不符合子孙后代的利益。”
有这个评价老皇帝很满足,何况能多活几十年谁不乐意啊。
“也不知王兄那边如今怎么样了,我们都老了,精力跟不上了,没有你们看着,朕总觉着不是很放心。”老皇帝叹息道,“可惜,能比得上你们的年青一代还是太少了。”
谁说的?
“芜儿可不是只知道赚钱的女人,我们家那几个老头儿也不是完全不懂军阵谋略,有他们坐镇当中,三十万人马就乱不了。”卫央道,“老头儿都不用出动,只要到时候镇压敌人派来捣乱,以及一部分潜伏回去的野心家,那边的问题就解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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