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摄政阁下。
我必须提醒您按照目前的战争烈度,最多七十个小时之内我们所携带的实体弹药就会消耗殆尽。
而反应堆提供的能量也只能供光矛高强度持续作战七天。
最最重要的是,我们损失的速度远超以往任何一场有记载的战役。
据我所知,巴尔之战的虫巢舰队数量也不过四万五千左右。
可现在光是观测到的母舰数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五千万,而且压根看不到停下来的迹象。
请恕我直言!
这场入侵已经远远超出了帝国军事力量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们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依靠那位新非瑞克西亚之父的力量和他麾下同样无穷无尽的兽人大军。”
帝国海军海军元帅一脸严肃的向摄政汇报了舰队的情况,以及自己对于占据的看法。
作为人类帝国军衔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他显然并不畏惧死亡,而且早就已经做好了为帝国和至高神皇献上忠诚的觉悟。
但问题是这种规模的战争根本不是人类目前所能承受的。
尽管他也不太明白泰伦虫族明明有那么多的舰队,可以直接在整个银河系范围内展开全面入侵,为什么非要死磕这个星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撤退,然后把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同胞丢给盟友去保护,任由那些虫子占领这里并以此为基地向整个银河系扩张?”
罗伯特·基里曼抬起头用十分不悦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海军元帅。
作为一名对政治十分敏感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出对方的弦外之音。
海军元帅则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摄政阁下,这支规模庞大的舰队几乎是我们海军的全部力量了。
如果全部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中被消耗,那么我们要怎么来保护神圣的泰拉呢?
我并不是说要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仅仅只是希望您能保住一部分作为火种。
起码在泰拉或其他星区遭到攻击的时候可以做出应对,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请不要忘记,您是整个帝国乃至人类的掌舵者。
我们可以承受一个星区的损失,但绝不能为了一场看不到胜利的战争而赌上一切。”
毫无疑问,这位元帅此刻代表了整个帝国海军高层的态度。
他们可以牺牲、也愿意牺牲,但前提是这种牺牲要有意义。
而且这也是原体在苏醒之后与帝国高层始终存在的矛盾。
尽管双方都是为了帝国和人类着想。
但一个始终高高在上以所谓的大局观为理由,直接把各个星区和民众当成一连串冰冷的数字、资源,像玩游戏一样站在理性的角度去进行取舍,根本不考虑人心和人性。
另外一个则明显考虑到更多一些,希望可以重新凝聚人心,恢复第三十个千年时那种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年代,把腐朽黑暗的帝国从深渊中拽出来。
前者是赤裸裸的现实主义和功利主义,而后者则带有一点理想主义的成分。
这也是人类帝国最悲哀的地方。
包括之前那些因为与原体为敌被干掉的高领主,其实对帝国、人类和神皇同样忠诚无比,甚至在竭尽所能维持着这个烂摊子不散架。
可问题是政治这种东西从来不看好坏,只看立场。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很多政敌看起来都是好人的情况,结果双方却必须要斗个你死我活。
罗伯特·基里曼是所有原体中政治思想最成熟的人,因此他明白帝国海军高层的想法,直截了当的反问道:“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
时代已经变了啊!
从签署《和平利用网道协议》的那一刻,主导银河系秩序的就已经不是我们了。
而是那位新非瑞克西亚之父——索斯。
他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包括父亲在内所有人的认知。
尤其是吞噬星神之后,他就是整个银河系最强大的神只。
好好用你们老迈昏聩的脑子想想,如果我们连保护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都放弃了,那帝国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就连我那位父亲搞不好都会彻底放弃帝国,任由它在黑暗与腐朽中彻底走向毁灭。
因为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帝国本身,而是承载着文明的人类。”
伴随着这番话脱口而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无论是站在原体这边的禁军、寂静修女、阿斯塔特战士,还是站在元帅一边的海军高层。
因为之前左思一直都是以人类和神皇盟友的身份在帮助帝国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以至于他们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可现在罗伯特·基里曼直接撕下这层面纱,令所有人都看到了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帝国已经实际上被纳入了对方所建立的新秩序中。
尤其是烁油化身所控制的区域,绝大部分居民都是人类,而且整体生活水平比帝国高出不知道多少个量级。
海量疯狂想要通过藏在运输船上偷渡从帝国逃过去的民众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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