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凝雪道:“胡说什么!家里遭此大难,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说完背过身去,再不理两人。
马凝蓉道:“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
咱们现在根本不能出去,就算之后出去,又靠什么生活?
爹死了,娘也死了,哥哥充军了,难道我就不难过不心疼吗?
可难过归难过,爹的遗言可别忘了,他好不容易托公子把咱们救出来,难道就是让咱们整天寻死觅活的吗?”
马凝雪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给人做妾!
且容我在这躲几天,之后必然离开。”
胡谦点点头道:“马大人那边我会去信给玉珍的弟弟,让他回来时把大人的尸首运回来。”
两人又哭着拜谢。
胡谦拉着马凝蓉的手,“年前我已经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了,原定开了春,便要动土,想来也就在这几天了。
到时候给你改个大点的屋子,这两天先将就一下。”
马凝蓉心中欢喜,碍于姐姐在,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亲昵。
“还有,你毕竟不能在屋里躲一辈子,总是要出来见人的,所以这名字可能也要换换。”
马凝蓉点点头,“不如就反过来……叫荣宁儿怎么样?”
胡谦道:“好,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好好置办一桌酒席,也不请别人,只咱们自家人吃了,就当是喜酒了,如何?”
她低头依偎在胡谦胸膛,“爹已经把我许给公子,从此就是公子的人了,一切全凭公子做主就是。”
又说了会贴心的话,胡谦方离开。
马凝蓉道:“姐姐,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
“就是不愿意!”
“公子人品贵重,英俊不凡,诗词也是极好的,若论家世,也算数一数二。
之前咱们虽是守备之女,但此刻已经什么都没有,有此良配,你为何还要执拗?”
“我不愿意给别人做妾。”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在乎家世,只要能专一地对我好,闲暇时可以吟诗作对,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先在这躲几个月,然后再作计较。”
“姐姐若是出去了,也千万不可再用本名,免得事情泄露,给胡公子带来麻烦。”
“你放心,我若是出去,便用薛柠霜的假名。
我虽不想给他做妾,但也绝不泄露这个秘密,何况他还救过咱们。”
※※※
转眼到了三月,胡谦带着阿绣见了胡不同和赵氏。
两人这才知道阿绣已有了身孕,不禁一边责怪胡谦,一边叮嘱阿绣要小心谨慎,此后再不可干活了。
想到这里,赵氏又张罗着要给阿绣找两个婢女使唤。
随即想到之前在水仙庙里许过愿,又打算明天带家人一同去烧香还愿。
几件事赶到一块,竟把她忙得不知道该先做哪件好了。
胡谦道:“还有一桩事,孩儿想再纳一房妾……”
还未说完,赵氏道:“好好,总归是一个不行两个行,多纳几房妾便可多添几个子孙。”
于是一边张罗着给阿绣买衣服首饰、婢女,一边安排明天去水仙庙。
回到后院,沈玉珍和小环几人正忙着缝衣纳鞋,准备着孩子出生后的一应用品。
阿绣道:“姐姐,还是我来吧,这些事我做惯了的。”
沈玉珍摆手道:“你还是坐在那里歇歇吧,现在你可是家里最重要的人。”
阿绣道受宠若惊,不敢接话,只是笑。
胡谦道:“阿绣,你就坐下吧,别动了胎气。”
阿绣这才听话,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胡谦进到屋中,见荣宁儿正站在窗口往外看,薛柠霜则是自顾自收拾行李。
“胡公子,这些天承蒙你照顾,妾身今晚就告辞了。”
胡谦点点头,取出二十两银子递过去,“一路上多多保重。”
薛柠霜又谢了两句,将银子收好。
“宁儿,我刚才已经和爹娘说了,今晚让刘妈多准备些酒菜,也算正式迎你过门。”
荣宁儿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胡谦,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到了晚上,荣宁儿一一给胡谦、沈玉珍、阿绣倒了酒,站起身轻声道:“宁儿敬相公和两位姐姐一杯。”
院中几人早就知道了那房中住着马家姐妹,也知道其中一人留,一人要走。
只不过胡谦叮嘱得紧,大家也都当做不知。
如今见荣宁儿出来,才知道留下的是她。
几人举杯喝了,沈玉珍道:“宁儿进门,最开心莫过于杏儿了。”
杏儿笑着走到荣宁儿身边福了一福,“小姐,奴婢又能伺候你了。”
胡谦皱眉道:“叫什么小姐!你之前见过她吗!”
杏儿赶紧跪倒在地,惊恐道:“没见过,奴婢没见过荣姨娘。”
阿绣道:“少爷,她也只是顺嘴而已。”
胡谦道:“以后不要再叫少爷了,就称相公。”
阿绣默然不语,杏儿也不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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