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院落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色』渐渐暗了下来,隔着窗户,能看见院子里忽明忽暗的烛光摇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照明工具。
太爷爷的院落里多是槐木雕成的中式家具,市面上价格高的很,但一入夜就阴森森的,那股寒气直往脖子里钻。
我的胸前依然佩戴着那枚血玉,因为它我只能听见阴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只能感受到周围挥之不去的彻骨寒意,而看不见一个鬼影,但我知道,我的周边全都是那种“脏东西”,只要那位鬼蜮至尊不要我,我就会顷刻被他们剥皮拆骨。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我的手脚发凉,冷汗早已经浸透了大红喜袍,脸上黏糊糊的,把头发都打湿了。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太阳『穴』不安得跳动,一下一下顶的我头疼。
突然门口走进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子,他沉默着靠近我,那里很暗,我努力睁着自己的眼睛仍然辨认不清对方的样貌和神『色』,但是仍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紧紧包围住,那双幽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仿佛两把锋利的冰刃直直『插』进我的胸口。
我吓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周身的气温突然急剧下降,明明是夏,我却觉得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四面八方都是寒气向我侵袭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噤。
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我不可能有这么奇怪的生理反应。如果是鬼,我还戴着血玉……怎么可能看得见他?
那个黑影慢慢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此时窗外一缕微弱的月光挥洒进室内,正好照『射』在他的脸上,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努力地想要辨认他的脸,却失望的发现他戴着一副鬼面具,有点像戏剧里阎王或者恶鬼的样子,青面獠牙,令人可怖。
本来就要嫁只恶鬼,没想到还是个丑陋不堪的恶鬼,要不然他干嘛遮着脸?肯定是只丑鬼!
我挣扎着起了身,把身下的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的身子,扯着被角,哆哆嗦嗦地问:“你是那个帝君大人?”
“你不知道?”他轻笑起来,语气中的冷冽和凉薄一览无余。
“你那太爷爷磕了那么久的头,才把我请了过来,你问我是谁?”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胸前的血玉。
他弯下腰,鬼脸凑近我,伸出手,我吓得屏住了呼吸,他轻飘飘得哼了一声,伸出的手却只挑起了我胸前的血玉,随着他慢慢取下血玉的动作,我的眼睛也由正常的墨『色』转为猩红『色』。
他也注意到了,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指尖冰冷的触感引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深邃冰冷的眼神紧紧凝视住我的,顿了顿:“虽然是阴时阴地出生的女子,但明眸皓齿,神思清明……呵,倒有一丝灵动秀气。“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我满意的意思?我是不是过关了?
他直起身,把玩着手中通透莹润的血玉,我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恐惧和害怕,开口问:“为什么带着这块血玉,我还能看得见你?”
他笑了一声,道:“这本来就是我赐给你穆家先祖的东西,还想能防得住我?”
穆家祖先?没想到这只恶鬼竟然与我穆家有这么久远的联系?!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上一道幽冥一般的蓝『色』火焰闪现,渐渐将血玉吞噬。我捂着嘴叫了一声,因为有血玉我的眼睛才能维持正常的黑『色』,不看到那种“脏东西”,没有它,我怎么办呐。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发出冷冷的的笑声:“怎么?你都要嫁给我了,还怕见鬼?”
自己的『性』命全在他的手上,我很心,生怕触怒他。如果他一翻脸,我的命今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帝君大人,我的眼睛这种颜『色』……还怎么正常学习生活?”
他似乎偏头想了一会儿,将冰凉湿冷的手掌附在我的双眼上,随后突然眼睛感到一阵刺痛,有什么『液』体从我的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下巴,血腥粘腻,是鲜血。难道我刚才触怒了他,他竟然要夺走我的双眼?果然是恶鬼!我咬紧了牙关,鼻尖酸涩,为了保命不得不嫁给一只鬼,而且在新婚之夜丢掉自己的一双眼睛,我努力的压抑着,不想哭出来,但是眼泪却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他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丝不耐和怒意:“帮你去除眼睛里的鬼气,以后你的双眼将会与常人无异,你哭什么?”
啊?看来我是误会他了……
草草擦去脸上的血迹,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他在我的身旁躺下,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扼住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来,我的身体不由得随着他的动作一僵,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我已经是十八岁的少女,夫妻之间意味着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但是对方是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鬼丈夫…
…我紧紧咬着牙关,死死地克制着自己惊叫出声的念头,他的脸挨得很近,他的鬼脸面具上眼睛的部分是镂空的,『露』出他深邃的双眼,我只是匆匆一瞥他的双眸就吓得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的双眸不同于饶黑墨『色』,幽远,深邃,甚至有幽幽鬼火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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