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墓葬主人是女人啊?”
李霖风摇摇头:“这样说太武断了,你怎么知道那些被拿走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可能是男人的用品更大,那些人觉得更值钱,就把它们带走了,留下这些女人用的小件玩意儿?”
我心疼极了,他们不识货,把这些东西私下昧下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暴力!精美的钗子都被折断了一根!
李霖风一个个看过,又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我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家伙结了婚,连革命觉悟都提高了?拾金不昧都能发生在他身上?
我的惊骇眼神看得他瞪大了眼睛:“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我爱国爱党爱人民,拿到别人的东西放回去不是很正常?”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拿到别人的东西放回去?他不从别人的口袋里往外扒拉东西就已经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你能不能说人话?”
他干咳了一声,有点怂地缩了缩肩膀:“我们这一行,看阳不看阴,老祖宗的话还是得听一听的,这土里带血的玩意儿我们招不起,招不起……现在老子有个媳妇儿,可耗不起。”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骚年啊。”
李霖风落在箱子上的眼神流连忘返,舔了舔嘴唇,万般不舍:“这宝贝是个真宝贝,看那色泽,那做工,那年代……肯定能值不少钱!”
他的声音大了些,张老头本来瘫软在一边,稀里糊涂的眼神像被人猛抽了一下大嘴巴似的惊醒过来:“钱?”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顿感不妙——
对方的眼神游离了两下,落到箱子里的精美饰品时,瞳孔猛地睁大,一把抢走东西,疯了似的往外跑。
“我擦!我都没拿,你他妈还拿!这孙子是啥体质,听到钱就精神啊?!”李霖风气得跳起来,往他跑的方向追。
“……你跟他比这个干啥?!”我才不敢在这儿一个人待着呢,赶忙跑了上去。
“还不快追!他这疯疯癫癫的,出去一瞎嚷嚷,这里被曝光了,可就真的被万人踩了!”
张老头冲出地道坑,顺着下来的台阶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李霖风一步赶上,拽着他的脚踝往外扯,张老头竟然抬脚往李霖风的脸上踩!
“你这混蛋……这可是我媳妇儿的私人财产,你他妈敢动!”李霖风怒了,双手死死扣住他的两边脚踝,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他了,硬往下扯!
“啊!”张老头忽然鬼叫一声,像破布带似的,往下滑。
“你他妈的别碰瓷啊!我就拽你脚而已。”李霖风吓得松开他的脚,后退两步。
坑道的出口,冒出一张狰狞的脸。
我狠狠地梗下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的指着那个人说:“李、李霖风……是那个肉疤男。”
李霖风已经把我挡在身后,反手抽出折叠大刀。
肉疤男的手上拿着一块沾了血的石块,一脚把张老头踢了下来,张老头头上被石块打破了一个大洞,血沾了半张脸,捂着脑袋哭嚎着缩在一边。
肉疤男嘲讽地看了一眼张老头,转头对我们凶狠地笑了笑:“是你们啊,我们又见面了。”
他一笑起来,那条趴在他脸上的蜈蚣形肉疤抖地更厉害了!
他手上的石块我们一点都不害怕,但是他竟然一手拿着长柄猎枪!
枪?
他感受到我落在他枪上的惊奇眼神,面露凶蛮之色:“小丫头,没见过这东西吧?”
他掂了掂手中的枪:“城里娃可千万别碰这么危险的东西……这一枪下去,野猪的脑袋都能轰掉半个,你这么娇嫩可人的小姑娘折在这上面,太可惜了。”
我和李霖风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家伙有枪,这可就不好惹了。
李霖风偷偷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跟在肉疤男身后下来的,是几个同样身强体壮的青壮年,还有一个背有些弯曲的干瘪老头子。
这就是……村支书?
他叼着旱烟,微微眯着眼睛打量我们两个。
“你们这两个小年轻钻玉米地,钻到这儿来了?”
他一张嘴,就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
我皱着眉,满腔怒火地忍受他粗鄙下流的调笑。
身后的几个青壮年发出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声。
“爹,我下午就看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村口张望,还跟村口的老李头说了一大堆,不知道套出什么话来,现在又出现在这儿……爹,这两个人有古怪,小心应付。”肉疤男小声对村支书说道。
后面一个青年附和道:“别像之前那两个,那么难对付……”
之前那两个?我爹和方大叔?!
我着急地想要开口询问,被李霖风狠狠一捏手腕,止住话头。
村支书沉默着点了点头,手中的旱烟袋冒出阵阵呛人的烟味,难闻的味道充盈了整个空间。
他眯着眼睛,在一片迷蒙的烟气中看着我们:“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李霖风踹了地上的张老头一下,笑道:“这家伙疯了似的,往这个洞里跑,还哭着喊着说要找女儿,我们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李霖风拿这个张老头做挡箭牌,但那男人却并不买账:“呵,那你们真是大好青年啊,这张老头都疯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挖洞,自己往里面跳?”
“老人家,不信你看看他的手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泥土,我们这两只手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泥土,可不就是他自己挖的?我们就是好奇,下来看看。”
老人冷笑不已。
肉疤男端着枪凶巴巴地问:“你们两个小年轻骗鬼呢!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们这儿有宝贝?”
后面的几个青壮年叫嚣道:“大哥,你跟他们废话什么!男的一枪崩了,女的留着,长得那么水灵,深山里一困,让她怎么也跑不出去,乖乖地在这儿生小孩!”
“是啊,大哥!我们兄弟几个可以一起,也不用分!”另一个兴奋地接口道。
看来这些都是一家人,村支书和村支书下面能打的几个儿子,肉疤男俨然是其中的打手翘楚,领军人物。
我气得青筋直跳,真想直接手撕了他们几个!
冥鸥落在我的肩膀上,幽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几个冒犯冥府主母的人,脑袋上一根根绿毛凶狠地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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