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凯和梁县令各怀心事,但只怕单飞脸薄,当然不肯当着外人的面说破单飞的心思,却不知道他们想的和单飞想的全不一样。
田蒲站在门前听了几句,也算明白点单飞的往事,但对这些事情想的不多,暗想人家单飞喜欢谁是人家的事情,你们两个老头子不是忧国忧民的吗?怎么在这里狗扯羊皮说什么甄柔甄刚的?
他对感情一事想的少,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处理田家坞的事情,门前道:“二伯,我们来这里不是要谈下田家坞的事情?”
田元凯瞪了田蒲一眼,暗想年轻人就是少见识,你知道个屁,我不就在谈田家坞的事情?只要搞定单飞的事情,还怕田家坞的事情没有着落?
见梁歧望过来满是不解的意思,田元凯笑道:“梁老弟,其实甄柔的问题如今已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如今单兄弟……”
“有人来了。”田蒲突然低声打断道。
他身为田家坞第一高手,在做月老方面没兴趣,可对危险有种天然的警觉,一听门外有脚步声急促,又看到梁校尉匆忙赶来,知道必定有事发生。
梁校尉是梁县令之子,叫做梁宽,这些年来梁县令和田元凯交好,涉县和田家坞互有帮助,田蒲对梁宽印象也是不差。
梁宽冲到门前,对田蒲只是点下头,急声道:“爹,袁尚派部将马延来了,还带来了几个生面孔,好像不是……”他没再说下去。
众人均是一惊。
梁县令眉头微皱,心中感觉有些不安,不过只是看了田元凯一眼,低声道:“我去看看。”听田元凯亲来。梁县令本有分淡淡的喜意,官渡之战后,他早看出袁家不行了。其实在他看来,要是袁氏兄弟齐心。坐拥冀、幽两州,还有并州袁绍的外甥高干辅助,说不上再恢复袁绍当年的盛状,但自保没有问题。
可袁尚掌权后,因为并非袁绍长子却接管袁绍的权利,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袁尚少容人之量,袁谭更是性格曲急。袁谭因此一直和曹操暗通心曲,就像忍辱负重的正室一样,希望借曹操之力教训袁尚这个小三。
无奈曹操花心的很,两个都想耍耍,曹操假借和袁谭交好,反倒挑动两兄弟的恩怨,结果就是今年一开春,袁尚竟去攻打袁谭!
梁县令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两眼发黑,知道大势已去,亦知道曹操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曹操果然趁袁尚出兵之际却来攻打邺城。
袁尚想必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时派人来到涉县,肯定没什么好事。
心中叹息,梁歧跟随梁宽向衙堂走去。梁宽急声道:“爹,他们带了百来号兵马过来,不过都在城外。看他们的装束,很像乌桓那面的人。”
梁歧心中一怔,走到县衙堂前,见袁尚手下亲信马延大马金刀的坐着,身后站着三人,衣衫尽是左衽,果然是乌桓人的打扮……
乌桓。本是幽州之北的民族,作风和匈奴仿佛。民风素来剽悍。
梁歧对有乌桓人来此并不意外,因为当年幽州本是公孙瓒占据。袁绍控制河北后,曾和公孙瓒屡次交锋,那时就曾借乌桓人的力量。
自古以来,凡在中原边陲生存的势力,不是一直和草原人对抗,就是和草原人联合,很难有第三种选择。
袁家选择和乌桓人关系密切,这种时候已经火烧眉毛,要再不借助乌桓人的力量,那袁尚就不是袁尚。
可是乌桓人一出,苦的又是河北的百姓。
梁歧心中叹息之际,马延笑道:“梁县令,你来的正好,袁大将军有令,让你立即率涉县兵士百姓前往武安。”
梁歧一怔,反问道:“那涉县呢?”
“涉县当然暂时放弃。”马延有些不耐,转瞬又道:“今天倒巧了,听说田堡主也在这里?”
梁歧心中微沉,暗想马延怎么会知此事,提及何干?
就听马延道:“我顺便请了田堡主和梁县令一块前往。”
梁歧忙道:“田堡主年纪老迈,只怕不堪劳累。我去和他商议一下。”
“不用了。”马延淡淡道:“他已经来了。”
梁歧回头一望,见田元凯、田蒲、单飞、晨雨四人也到堂前,身后竟还站着两人,亦是乌桓人的打扮,二人腰带弯刀,一人脸黑,一人脸长,均是神色桀骜。
马延看着田元凯,微笑道:“田堡主,许久未见了。”
田元凯暗自皱眉,仍能含笑道:“马将军,还不知道要老夫前往武安何事?”
马延淡淡道:“这件事不妨到武安再说了。”看了神色凛然的田蒲一眼,马延道:“这位想必是田家坞的高手田蒲了?”
田元凯见他对田家坞的人手颇为了然、却没有任何戒备之意,心中微沉,目光早落在马延身后那三人的身上。
那三人一人高鼻深目,一人鹰眼沉冷,和明请暗胁迫他们出来的另外两个乌桓人一般的剽悍,田元凯虽然不会武功,但一望就知道这四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些人竟然是乌桓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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