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熹摇了摇头,眼底总算恢复些许清明:“不光是做表面功夫,我想观察一下,昨晚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跟她们有关的。”
“好吧,你自己有个分寸,不许逞强。”
这样简单的小事,他没理由不同意,他虽然急切地希望她的心也像自己一样,只装得下一个彼此,可也知道勉强不得的道理,以萧月熹那个木讷的劲儿,越是逼迫,就越是会让她感到茫然,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个度有些难把握,他刚才,似乎有些没忍住……
“皇上?”何通又在外头催了一嗓子,若慕云轻再不回话,他怕是也要进来查看了。要知道皇帝陛下从不赖床,每日都是固定的时辰醒来,从没有今日这样整整晚了半个时辰的情况发生,他甚至在想,皇帝陛下是不是病了?
索性,皇帝陛下终于推门出来了。
慕云轻转头看向今夜值守的木蓝道:“进去伺候吧,月熹要起了。”
木蓝愣了一下,心想自家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勤快了?口中应了是,赶忙进了内殿。
皇帝陛下今日的心情格外地好,活动完筋骨换上朝服后,对例行来询问的掖庭令都没有不耐,唇角始终噙着抹温润的笑意。
“皇上,记档吗?”
皇帝陛下轻轻点了下头,迈着愉悦轻快的步子去应对乌烟瘴气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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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蓝刚掀开纱帐时,就发现自家夫人正一脸复杂地目视前方发呆,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进门的木蓝,明明前方被她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可木蓝还是有种夫人透过她看到别出的错觉。
木蓝结结巴巴地问:“夫,夫人……要起吗?”
萧月熹缓缓地将视线挪到她的脸上,迟缓得如同年事已高的老者。
木蓝吓得不轻,心想怎么好巧不巧今晚是她守夜?要是木蔻在就好咯……“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啊?”
“没事……”萧月熹强行将自己神游天边的意识拽回到脑子里,揉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了些,才又道:“替我更衣,我去问太后安,回来再去皇后那里坐坐。”
木蓝愣了愣,忙照做去了。
萧月熹见那二位时,衣着尽量往朴素轻简上靠,也不用怎么绾发,方便得很,很快就披着还未完全露脸的阳光到了长寿殿。
金桂见到萧月熹,面上似有些意外,愣了下神儿才轻声缓语道:“萧夫人?不是说您旧伤发作尚需休养吗?”
萧月熹的面色的确是有些苍白,再配上她气若游丝的无力声调,硬生生装出一副病骨支离的柔弱样:“昨日臣妾实在是起不来身,服了药才好些,想着太后白日里不喜人打扰,这才想着今天来请罪的。太后她……没怪罪臣妾吧?”
金桂笑容得体,语气温和:“哪里,萧夫人的伤势要紧,毕竟都是为了皇上,是该好好将养的,您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太后。”
以往,太后是懒得跟萧月熹周旋的,一般都是金桂进去禀,再出来回一句“萧夫人的孝心,太后心领了,年轻人就不必整日在她这个老婆子面前晃了。”将萧月熹打发走,见都不愿见一面。
不过总算,萧月熹靠着这一身“病骨”,成功地让太后良心发现,没有让她无功而返。
“萧夫人,太后请您进去坐会儿呢!”
萧月熹的心中一瞬间闪过几种可能。
太后会不会知道他们昨晚出宫的事?也知道她受了伤?
不然为什么会好心好意地请她进去坐,而不是一如既往地打发了她?可她若是知道,又在这里面充当了个什么角色……
深思熟虑间,萧月熹已经步入了内殿,立时就挤出一丝恭敬谦和的表情,淡笑着,行云流水地行了个请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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