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银铃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几分——对她无比信任的慕云轻如今还在京城里等着;独守侯府的季冰心十几年来第一次过了一个没有她的生辰;远在南境的萧亦洄还那么让人不省心……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萧月熹自忖哪一桩哪一件都割舍不下。
不能有意外,不能有失误,她活到这么大,从没让人失望过,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萧月熹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她一向习惯缜密计算布局后再行事,而这一次却不同,变数和未知太多,她只能随机应变,每一个选择,都决定着生死成败,一步都不容有失。
歇过了一口气,萧月熹开始思索如何潜进山寨。
山寨外的围墙虽然看上去很新,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可依旧将山寨围得密不透风,只有大门处灯火通明,还有四个门神一样的守卫,休息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见到不下三支十余人的队伍,巡视也做得有条不紊。
萧月熹心中多了几分警惕,这已经不是普通山匪的规模了,官匪勾结的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吗?那这些地方官员,究竟都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黄连那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究竟是真的,还是演技精湛?
越来越多的疑问涌上来,萧月熹被眼前的迷雾压得有些透不过气,然而干坐在这里想是想不出什么的,萧月熹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在如何潜进去上面。
围墙上插着尖利的铁刺,虽然对于轻功不错的萧月熹来说不算什么,但她必须要确保跳上去后不被人发现。
萧月熹抬起手,对着一个方向打了几个手势,她知道,那边有人在看着她,也知道自己的手势,对方一定看得懂。
手势一打出来,萧月熹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游离了出去……
黄昏时分,萧月熹等一行人出发,所有人都藏在暗处,只有乘风露了个面,跟萧月熹交接了些细节。当时他开门见山地道了句:“我们都接受过监国司手势口令的训练,上山后,属下始终跟在您东南方十丈左右的位置,可以看您的手势行事。”
虽然监国司是直接听从皇上调配的,但内部的很多形式以及暗号都不被外人窥探,从没听说哪代皇帝能够将监国司了解的这么彻底的,慕云轻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人!”
愣神的功夫间,山寨门口突然乱了起来,两道黑影十分巧妙地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企图越过山寨的围墙,被人抓了个正着后,掉头边跑。
数十个人拎着武器,气势汹汹地追了过去,山寨大门口的四尊门神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依旧守着他们的大门。
不过分散了这么多的警戒力,萧月熹总算可以悄无声息地溜到墙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她后,便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足尖轻轻点了一下墙头的铁刃,便又借到一股力,轻飘飘地越过了墙头。
落脚点还算安全,萧月熹没想到墙内居然是间小房子,看起来像是柴房。她伏在房顶听了一会儿,下面有人,还不止一个。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喃喃道:“我说,咱守着这半死不活的东西还要守多久啊?他都这样了,还用得着看这么严吗?你说……”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打断道:“别废话!不是告诉过你这人很重要吗?没有他,怎么把人引来?”
“别逗了!那人现在是什么身份?在宫里过着养尊处优的宠妃日子,怎么可能跑到这个瘟疫横生的鬼地方啊?要我说,咱老大就是闲得!”
“你小子活腻歪了吧?什么屁都敢放,不怕老大弄死你?”
“嗐!这不没外人嘛!老哥,我也就跟你抱怨抱怨,换个人我敢吗我?”
“闭嘴!老实守着吧!”
……
萧月熹伏在房顶,探出头往下看了看,确定了这不大的小院里只有这对“好哥俩”,便放了心。
底下那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外头又乱起来了,这几天他们都跟疯了似的,路过只耗子都值得他们撵半个山头,人要是到了还了得了?”
中年男人许是被他絮叨的烦了,干脆偏过头去不准备搭理他了。
萧月熹眉一挑,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轻飘飘地落在年轻男人的身后,在他来不及发出多余声音的瞬间,一记手刀将其敲昏了过去。
吵得人头痛的声音戛然而止,中年人心一突,回头就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瞬息放倒两个人的萧月熹掸了掸袖子,从中年男人腰上扯下钥匙和一把刀刃不错的匕首,却没急着进去。
两人的对话暴露了太多的信息了,就仿佛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养尊处优的宠妃”?那不就是她么?什么人会迫使她不得不亲自前来寻找?只能是凌岁寒了。柴房里是真的关着凌岁寒么?
萧月熹透过门缝凝神听了一会儿,里面无声无息,就算有埋伏,也不会有很多人。萧月熹掂量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觉得硬拼也未必就拼不过。柴房内究竟有没有个半死不活的凌岁寒,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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