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勇气可嘉的小贼被暴怒的萧月熹揍得娘都认不得,在院子里跪成一排,就有了上述的供词。
此事一度在京中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萧月熹本人虽然不在意,但总被议论也就印象深刻了,回想起整件事,萧月熹还觉得哭笑不得。
她面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诧异,悚然道:“你说那三个小贼,当时其实是想杀我的?”
店主不语,只是看向了乘风。乘风见状忙点头:“当时这三人没有得手,反而还被您修理得很惨,收押到牢里没几天也就放出去了,您没在意,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可是您在那晚之后,确实是病了一场的。”
萧月熹更觉莫名:“虽然我鲜少生病,可是寻常的脑热伤风也并不算太稀奇吧?”
“那是后来侯爷的说法。”乘风面无表情道:“主子本就觉得侯府闹贼是很离奇的事,就派了属下调查这三人,您病了几日,属下才找到些蛛丝马迹,发现他们当晚明着是行窃,实则是下毒,您不是生病,是中毒。”
萧月熹还没能从这骇人听闻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乘风又补道:“主子得知此事后,急忙传书给李先生,在您烧得最厉害的那两天抢回了您一条命。”
“事后主子按下了这桩事,派人一边调查一边阻挡有可能的暗杀,不过也并没有万无一失,夫人您仔细想想便知。”
话音未落,萧月熹已然想起去年到如今几次三番遭遇道的袭击,都赶在她执行任务的时候,让她没法多想,可如今想想,就会发现有太多次都是不能深究,深究起来全是疑点的事件,通过乘风的话,就有了完美的解释了。
萧月熹的心,一时有些复杂。
察觉到萧月熹目光的变化,乘风才接着道:“主子派您出去,试图在暗中揪出幕后之人,可他们始终没有破绽,且动作很快。我们这边始终没什么进展,对方又越来越嚣张,越来越难应对,所以最后……”
乘风没再往下说,萧月熹却知道他没说完的那句是什么——所以,慕云轻想到把她放在身边,贴身看顾。
然后萧月熹入宫的第一晚,刺客就差点连他一起杀了……
再然后,白鹿山春搜,慕云轻背着重伤的她,冒着大雨在深山老林中穿行……
乘风十分应景地道:“对方似乎很擅长制毒用毒,光是属下就拦下过好几波下了毒的吃食,不是属下值守的时候,就不清楚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都是针对您,主子那边就从来没出过这类事件。”
这些,萧月熹全然不知。如今知道了,竟反常地觉出一丝后怕来,继而,心绪复杂得难以言状。
老实说,萧月熹是有些自负的。一方面,家境让她自小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撒娇示弱,另一方面,她的性子本身就很要强,长到这么大,她一身武艺不输于男子,更不屑与那些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相比较。
她从未想过有谁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也从未想过有个人会默默为她挡下这么多麻烦。“守月”二字,明目张胆地表达着创立者的意图,慕云轻守得不显山不露水,要不是到了滨州以后蹦出来太多的意外,慕云轻会不会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对她透漏只言片语了?
萧月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压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的,她正了神色沉声道:“简而言之,就是你们查了整整一年,也没能查清到底是谁要杀我。那这事先搁一边,我们先排查一下,这一路上,谁最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乘风跟了一路,最有发言权,闻言不假思索地开口捋顺道:“此行除了魏大人和二十名府兵,也就是主子亲自指派的以御林军副统领赵荣为首的五十名御林军随行护送了。赵荣倒还好说,御林军正副统领是亲兄弟,与平南侯爷私交甚笃,不是这样,主子也不会轻易信任他。可是其余那些御林军就说不准了,夫人,要逐一排查吗?”
萧月熹点了点头:“查,不光御林军,魏大人的府兵也不要漏掉。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若是在跑到魏常府上那会儿就被人发现,这些人未必真能认出我是谁。”
乘风怔怔地看着萧月熹,看上去有些无辜。萧月熹叹道:“算了,先从这个角度查吧。这几天你跟着我,查起来也方便。”
萧月熹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犹豫了片刻,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自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正是她先前在土匪窝小心翼翼收起来的那张。
“这个可能是个线索。本来我是想带回去当面问的,可看眼下这个情形,归期遥遥不定,还是先做个线索给你们拿去查吧。”
帛纸被摊开,不紧不慢的店主面部表情终于丰富了起来。
萧月熹又道:“我是认得他的字,可是毕竟看得没有你们多。你们瞧着,这是不是他的字?”
满脸错愕的乘风讷讷道:“字是主子的字,可他怎么会写这样的信呢?写给谁的?”
慕云轻的全部在萧月熹面前变得透明后,她就越发不相信这封信是慕云轻写的了。身为藏锋阁二阁主的萧亦洄,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小妹陷入什么危机?松口让她进宫多半也是私心想让她有个栖身之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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