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句,那人的面上就白上一分,到最后,他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地认了命。
正在这时,李然遣人来报,这粽子要下的毒正是腐骨散。这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腐骨散的解毒药方李然已经研制出来了,再下毒也只是枉然,就算他们想把事态闹大,也该换个更复杂,药效更猛烈的毒药吧?
萧月熹充耳不闻,自顾又道:“不过这种威逼利诱的手段一样可以用在你们这些炮灰的身上,不但可以让你们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还可以确保你们能拼了命地完成任务。啧啧……高啊!”
乘风不是没脑子的人,默不作声的时候,他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就听明白了——他们继续顺着眼前的线查准没错!暗中的人显然是慌了。
至于被抓包的这位,实在是没什么用处,乘风同萧月熹的想法是一致的,都认为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不值得信,与其挨个揣测,还不如开始的时候就不停。
乘风问道:“夫人,这人也关起来吗?”
萧月熹摆摆手示意他看着办。可怜黄连的府上,就这样沦为临时牢狱不说,还要时刻承担着不小的风险。比如说……被关押的某个人知道得太多,活一天,就会让暗藏的人夜不能寐……
萧月熹兀地想到了什么,看向乘风。他看着人把那粽子带走,这会儿似乎打算继续出去巡视。萧月熹本想冲他打一个监国司的手势暗号,可一想到凌岁寒,又不怎么放心了,只好叫住他。
萧月熹压低了声音道:“告诉底下人,把他单独关起来,但是要适当放放水,看看他处心积虑混进黄大人府上,是想灭谁的口!”
乘风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应了声:“属下明白!”便大步离去。
后半夜,萧月熹睡得不沉,乘风回来复命时,她已经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
“夫人睡下了?那我明天再来禀报吧。”
听乘风的语气,似乎事态并不严重,苏苏正要开口,就听门内萧月熹慵懒地扬声问一句:“出什么事了?”声音清晰,分明是人已经立在门口了。
乘风立刻道:“惊扰夫人休息,属下……”
“行了!”萧月熹不耐地打断他:“有废话的功夫不如快说,说完我好去睡觉。”
“是。属下遵照夫人的吩咐,刻意放了点水,那个人果然动手了。”
萧月熹问道:“对谁?”
乘风:“先前挑事的那个书生。我们开始的时候想故意放他们逃走,可那人不顾己身也要杀了书生灭口,最后没能得手的时候,那股子绝望不像是装的——夫人,他们一次不成,说不定还会有后手,现在两个人都被属下带回来分开关着严加看守了,夫人打算如何?”
“如果那书生真知道什么,那的确是不能留在黄大人府上了,万一让人烧了家宅,我们也不好跟人家交待……”萧月熹一本正经地念叨着,黄连若是听了,只怕脊背都要凉透了,这位萧夫人是真的不盼着他好啊!“要是这样的话,疫所也不行啊,都是大病初愈或未愈的百姓,手无缚鸡之力,牵连到他们就更难办了。”
乘风心头一突,意会道:“夫人的意思是,按照这个情形,人只能送到我们临时的落脚点了?”
萧月熹不答,只是冷冷一笑道:“他还是想知道藏锋阁跟云轻的关系吧?”
门内突然没了声音,乘风等着她的下文,半晌没敢动地方,就在他忍不住快要出声询问时,萧月熹却忽然道:“如果凌岁寒真是他们那边的人,那他不会猜不到你是云轻派来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你是藏锋阁的人了?”
好一会儿,乘风的声音才自门外响起:“可能性很小,属下这一路行事,都没有动用藏锋阁摆在明面儿上的关系,他们或许会对属下等人的来历产生怀疑,但没有证据直接表明属下等隶属藏锋阁势力。”
“所以他们才来了这么一手吗?”萧月熹笑出了声。“连环计是吧?行!我陪他玩。乘风。”
“属下在。”
萧月熹道:“那个书生,回头我亲自审。那两人就先找两个屋子关着,我们守株待兔。他们不来就算了,凡是来的,都给我按死在这!”
“是。”
说是要亲自审,萧月熹却是隔了两天才腾出功夫来——其实也是她刻意为之,左右她也不信自己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干脆把人都晾在那,反正她不急。
看来这几天,阶下囚的待遇并不是太好。此时的书生,早已没了当日挑事时的气势汹汹,霜打了的茄子般,蔫巴巴地往柴堆里一缩,因为缺食缺水而干裂的唇瓣上糊了几道血痕,也不擦,平添了几分邋遢与狼狈——不过在病人都缺衣短食的艰苦时期,一个阶下囚哪里还有什么待遇可言?
感受到有人进来,书生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便重又缩了回去。
萧月熹见状笑了,继而戏谑道:“我的人这两天截住三伙想要来灭口的。真应该让他们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用得着他们亲自动手了?你不是都快自我了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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