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熹觉察出他神色有异,疑惑问道:“怎么了?”
那人四下望了望,踌躇了片刻,就在萧月熹以为他要吐露什么惊人的内情时,他却低下头闷声道:“没,没什么……萧夫人,奴才还有事,就先,就先……”
这一副分明有话却不肯说的模样,萧月熹肯放他走就怪了!
萧月熹冷下脸来,厉声道:“你当我瞎么?有话就直说!遮遮掩掩作甚?”
她本就在监国司浸淫了多年,如今又有着“圣上宠妃”这可以让她横着走的崇高地位,威慑力只增不减,唬一唬个把侍从简直不要太简单。
那小厮几乎大气不敢喘,“噗嗵”一声跪下,惊慌道:“夫人恕罪,是奴才言行无状惊扰夫人了!”
萧月熹自然没被他惊扰,反而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背后有古怪,萧月熹拎出她在监国司雷厉风行的架子,蹙眉冷声道:“我耐心有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有什么话赶紧说。”
最后一句她咬字很重,小厮吓得一抖,四下张望一番,才低声道:“奴才平日只是在门房当差的,王爷昨夜病发得急才被调来照看,所以很多事奴才真的不敢多说啊……”
萧月熹不耐地打断道:“你确定你要把最后一次机会用在讲这些废话上吗?”
小厮又一抖,急忙道:“奴才昨天下午在门房打盹,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两人压低声音说话,当时没觉得怎么,现在越想越奇怪了。”
萧月熹蹙起了眉问:“他们说了什么?”
“听不太清,只依稀听见他们说什么‘趁着这会儿没人守着,你把东西混进去’,还有什么‘事成之后就送你们母子离开京城’……”小厮仔细回想着,又道:“奴才觉得奇怪还出门去看,可是外头空无一人。”
萧月熹急了,厉声问道:“这么古怪的事,你怎么不多留些心?”难怪他先前支支吾吾不肯说,这样玩忽职守,说出来自己就很可能也牵扯进贤王突然病重的事件之中了。
小厮支支吾吾辩解道:“奴,奴才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也就没在意……”
萧月熹心中冷笑,只怕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被管事的知道自己玩忽职守吧!
她又问道:“你再想想,那个时候有哪些地方是没有人看守的?”
小厮想了半天,哭丧着脸道:“这……奴才就只是一个门房打杂的,王府内这些琐事,嗯……奴才真的不知道呀!”
他说着,还小心翼翼地一眼又一眼地偷瞄着萧月熹的脸色,似乎真的很怕被责罚。
萧月熹:“那会儿是什么时辰你可还记得?”
小厮忙不迭点头道:“那时正赶上奴才换班吃完饭不久,睡也没睡实诚,左右不过未时。”
萧月熹沉着张脸没再开口。可越是如此,就越令人不安,小厮如坐针毡般满脸都是惊惧与懊悔。
他悔的是什么,萧月熹懒得想,只垂眼冷冷地看了那小厮一眼,漠然道:“不用这么看着我,就算要罚你也轮不到我头上,你们王府的杂事我不掺和,你不如好好想想,看还能不能想得起一些细节来将功折罪。”
小厮闷不做声地垂下头去,似乎真的在想。萧月熹也没打扰,只静静地立在原地等着。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萧月熹没等来小厮的回话,却等来了慕云轻铁青着脸从贤王的卧房出来,望向萧月熹,神色一顿便大步走来。
“这是怎么了?”慕云轻问道。
萧月熹可不想再往外人面前送什么话柄让人嚼了,礼数周到地见了一礼道:“皇上还是先命人查一查昨夜王爷进的药和膳食吧,仔细些,兴许还能查到点儿蛛丝马迹呢!”
慕云轻闻言,都没有细问,直接下命封闭府门,彻查王府上下。
下完了令,慕云轻才看向萧月熹,蹙眉责怪道:“谁准你站在这里吹冷风的?你看你,手都冷了。”
他说着,将萧月熹的双手拢进自己的披风之中,轻柔地搓着她的手指,想让它们变得暖和起来。
萧月熹摇头道:“我没事,贤王殿下怎么样?”
慕云轻眸光一黯,稍显落寞地答:“不是很好……人已经烧糊涂了,李然封了他几个穴位,总算让他不再咳血了,具体的还要再等消息。”
他是被李然生生赶出来的,堂堂九五之尊,在李太医眼里就如同一根突兀的柱子一般碍眼又碍事,索性将人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还能少些压力。
萧月熹知他心情不好,故意转移他的注意道:“皇上,刚才那小厮……”
“不忙。”慕云轻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对忙进忙出的侍从道:“收拾一间房出来给萧夫人歇脚。”
那侍从忙小跑上前引路,不多时便引着二人来到一处客房前,恭敬又小心地道:“皇上、萧夫人先在此歇息吧,王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奴才第一时间来禀。”
慕云轻摆摆手屏退了左右,亲手解开了萧月熹的斗篷挂在架子上,轻柔却不容反驳地开口:“去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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