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萧月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那名秀女好好地待在秀女宫,我无缘无故跑过去罚了她一通?”
陆锦绣哑然。
萧月熹又道“皇后娘娘,臣妾就算没被禁足,也不至于无聊到专门跑去秀女宫找人麻烦!更何况……”萧月熹看了慕云轻一眼,无比坦然道“臣妾身上的禁足还没解呢。”
禁足?你这足禁得也太逍遥自在了!除了不能出门,还有哪里像是禁足之身该有的样子了?皇帝陛下就差捧座金山来供萧夫人赏玩了!
无比偏心的皇帝陛下冷眼睨像陆锦绣,不冷不热道“身为后宫之主,这等显而易见的无稽之谈也会轻易相信,真不敢相信,你竟能得太后赏识,亲自挑选出来做皇后,呵!”
陆锦绣面上一阵青白交替,被皇帝陛下的讥讽噎得哑口无言,一口气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堵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轻声道“是……是臣妾无能,没能查清事情原委。听萧妹妹的意思,是那名秀女偷溜出来了?”
萧月熹笑笑道“可不是嘛!臣妾不过是在门口望望风的功夫,就见到她穿了身秀女的衣裳在清凉殿门外转悠,这人对臣妾无礼便也罢了,居然还颇没规矩地在清凉殿附近喧哗吵闹,所以臣妾才罚了她。”
“什么?”皇帝陛下眉一挑,似乎很是不悦地开口“她还敢对你无礼了?”不等萧月熹说什么,慕云轻已将森然的目光转到了陆锦绣的身上“你身为皇后,到底懂不懂怎样管束后宫?宫中除了萧夫人,无人跟你分权,萧夫人又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虽挂着个协理六宫的头衔,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插』手管过后宫之事。朕的后宫照前朝那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已经好了太多,怎么皇后还是管不过来么?”
他字字句句都直往人心里戳,萧月熹在旁光是看个热闹都觉得不忍心了,更遑论是陆锦绣本人。
她死死咬着牙关,眼睛通红,看不出是气得,还是委屈的。萧月熹离她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正在颤抖。
何必呢……萧月熹想。这样上赶子找不痛快,她到底想干什么?
仔细一想,陆锦绣似乎不该因为这种鸡『毛』蒜皮凑上来,这么显眼,显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萧月熹不动声『色』道“今日之事是臣妾太过冒失,臣妾有罪,皇上和皇后娘娘就不要动气了。”
她说这话时,视线投向了慕云轻,与他对视一阵,对方便成功接收到她眼中的讯息,淡漠道“宫中不留这等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之人,该如何做,不用朕教吧?”
“是。”陆锦绣福了福身,又看向萧月熹,柔和道“本宫瞧着萧妹妹气『色』不好,禁足虽苦,也要珍重自身啊。”
苦?哪儿看出她苦了?亏得陆锦绣能面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种话。萧月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才点头道“谢娘娘记挂。”
送走了陆锦绣,萧月熹盯着满脸的疑问看向慕云轻。
后者看她一眼,赞同道“是古怪,让阿霜注意一下吧。”
萧月熹这才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实在太少,风霜雪一个人显然是周转不开了。不过好在她也不是那般娇气的人,还是让风霜雪捡着要紧的事去做吧。
“那个……我让木蓝出宫了。”萧月熹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有件事我很在意,所以让木蓝去查一下。”
慕云轻奇道“什么事非把她派出去?”
萧月熹将之前木蓝跟她说的都复述了一遍,又道“我想让她查的就是当年我跟我哥病愈前后,侯府有没有别的怪事,比如法事、偷偷运出什么东西之类……”顿了顿,萧月熹神『色』复杂补充道“让木蓝去,一来是她查起来比较方便,二来她会容易引人注目。”
慕云轻一直平静地听着,萧月熹话音一落,他便了然道“你是拿她当诱饵了啊?”
萧月熹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一定让人小心护好她!”
“自然。”慕云轻冲她笑笑,又道“好了!你的脸『色』是真的很不好看,去休息吧。”
萧月熹摇头,执拗道“我陪你批折子。”
一夜未睡,又折腾了这大半天,眼看着要进午膳了,萧月熹的心仍被万千思绪侵占着,无从疏解。她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就是天翻地覆。
风霜雪接到新任务时,面有迟疑,好一会儿才道“夫人身边没个能照应的人真的可以吗?”
萧月熹无所谓道“我这里没什么,清凉殿也有几个洒扫的宫女,提进来一个暂时先对付着也一样,大不了多防着点。最重要的还在皇后那边,你小心些,别打草惊蛇。”
风霜雪犹豫了好一阵才终于离开,萧月熹回来,见慕云轻已经批完了折子,正在看书,便走了过去。
“这几日朝中事物似乎没那么多了?我给你捅出的篓子,你这么快就解决了?”
慕云轻笑道“估计他们也该习惯了,你不必忧心。”
萧月熹“……我不是忧心,只是觉得对不起你。自从我进了宫,你的恶名可比以往更加远扬了。说真的你都不在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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