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萧月熹冷冷地睨了眼赵父,极尽不屑地冷声道:“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你是以什么身份在我这正一品夫人面前放肆的?”
赵父还未开口,陆锦绣却不知是真的气昏了头还是怎么,毫无顾忌地厉声道:“赵大人是奉本宫之命行事,萧夫人有何疑义?”
萧月熹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陆锦绣,沉默半晌,忽而似笑非笑道:“哦?我竟不知,皇后娘娘权势滔天,连前朝官员也能随意指使了?”
“你!”
陆锦绣似乎还要说什么,余光瞥见群臣席间走出一人,登时就噤了声。
陆之衡行至殿中,规规矩矩朝慕云轻行礼道:“皇上,千秋盛宴之中,玳珩来使在侧,您还打算纵容萧夫人放肆到什么时候?”
陆太保的一番话,又惹来了新一轮的议论纷纷,而皇帝陛下本人却是颇为平静。他淡然道:“戏还没演完,朕为何要打断呢?”
陆之衡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却听慕云轻又道:“让巡防营洪统领带兵去会会我们的平南侯,朕倒要看看,他想如何推翻重来。”
这下不必陆之衡多言,殿中顿时一片沸腾,“请皇上三思”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场面也有些失控了。
陆之衡有些心急道:“皇上,南境倾巢而出的兵力,岂是一个小小的巡防营能防得住的啊?”
慕云轻面上原本的漫不经心登时褪了个干净,目光凌厉地扫过陆之衡的脸,漠然问道:“陆太保又是如何得知南境倾巢而出了的?”
的确,刚才汇报军情的那个小将士并没有说萧亦洄究竟带多少人围城。慕云轻这一句反问,让陆之衡一时有些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密切关注南境的动向吧?
不得已,陆之衡转移话题道:“玳珩太子走访我国,万不容闪失,皇上,请三思啊!”
看了半天戏的玳珩太子满不在乎道:“欸!这位大人不必记挂,瑾泽别的不说,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一番话,又险些将陆之衡噎了个跟头,心中已经隐隐觉出些不对,可又摸不清头绪,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上……”
“启禀皇上!”几句话间,巡防营便派人回来了。那人一脸肃然,刚一进殿就毫无顾忌地打断了陆之衡的话,不卑不亢道:“洪统领出城途中截获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特命末将带来交给皇上审问。”
慕云轻饶有兴致问道:“哦?如何就可疑了?”
那人道:“这人从城外来,洪统领盯了他一路,见他鬼鬼祟祟又行色匆匆地往陆太保府上去,洪统领唯恐此人藏了什么歹心意欲对陆太保不利,忙命人拿下此人带进宫来。”
在那人说到“往陆太保府上去”时,陆之衡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慕云轻全当没看见,抬手示意将人带上来。
准备期间,慕云轻还不忘将目光投向玳珩使团那边,和和气气道:“玳珩太子,让你见笑啦。”
玳珩太子笑吟吟道:“皇帝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有用得着瑾泽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巡防营将士不多时便提着个寻常布衣模样的男人再度进了殿。那男子长得人高马大,胆子却小得很,到了御前,脸色惨白,抖成筛糠,半分骨气也无,跪地高呼:“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
萧月熹打量了眼那声泪齐下的“草民”,继而又将目光落在陆之衡的脸上,那平民进殿时,萧月熹的确从陆之衡的脸上读到了一丝意外和慌乱,可转瞬便恢复了平静,再看不出破绽。这会儿平民喊冤,他竟还能波澜不惊地反问道:“皇上还什么都没审呢,你怎知你就是冤枉的?”
那平民唯唯诺诺地看了陆之衡一眼,愣是没敢再吭声,可神色之古怪,让人心中不得不添上几分揣测。
慕云轻淡然道:“巡防营以你鬼鬼祟祟前往陆太保府上为由将你拘来,你可有什么话说?”
“草民没有!”他一边磕头一边道。“草民不知道什么太保府,草民真的没有啊!”
巡防营将士立于一旁,淡然道:“启禀皇上,洪统领眼见在此人敲开太保府后门,进门一刻钟后又出来,走了一段才将人扣下的。”
那平民一听,吓得一阵哆嗦,彻底说不出话了。
巡防营将士继续道:“正巧,末将押送此人进宫门途中,就见到了太保府中一名杂役,似乎也要进宫,被守门侍卫拦住,末将见其着急,便一并带了进来。”
听到这里,萧月熹的嘴角不由扬了起来,再看陆之衡,他面上的一派镇静顷刻间土崩瓦解,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那巡防营将士。
玉瑾泽啧啧称奇道:“哎呀!瑾泽还从未看过情节如此跌宕起伏的戏啊!夜澜皇帝,我看不如把那位杂役也请上来问问,何事如此匆忙啊?瑾泽也全当长个见识!”
慕云轻笑了起来,转而对巡防营将士道:“那就一并带进来吧。”
陆锦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系列变故,无法容忍萧月熹竟还能安坐在旁,连自己父亲的脸色都没有注意,直言道:“皇上,谋反罪人尚在,这等小事还是容后在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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