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路面开阔平坦,马车行了一路也不怎么颠簸,萧月熹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车中,对面是同行随侍的风霜雪。
风霜雪道:“夫人,奴婢还是觉得,您去见玳珩太子太冒险了,万一……”
如今萧月熹已经不像起初那般敌视她了,闻言十分耐心地解释道:“我是不放心,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总觉得我去见了他之后,会有些意外收获。你想啊,他既然要把我带走,用要拿出些理由的,明抢这种事,太不明智了。”
风霜雪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多言——她又能说什么呢?主子都批准了,她也只好竭尽所能保护萧月熹的周全。
马车一路出了城,在平坦的官道上又行了一阵才停下,萧月熹掀开帘子,就见马车停在了一个庄子门前。
庄子看上去还挺新的,坐落在山脚之下,后面就是一片长势茂密的树林,若是夏季,必然是郁郁葱葱的一片赏心悦目之态。
庄子不大,车夫将萧月熹扶下马车后,走到门口将一封信递给看门的侍从。
侍从原本就站得笔直,见到车夫立马变了脸色,失声低呼了句:“琼楼?”
被派出来充当车夫的正是琼楼,他冲侍从点点头,道一句:“主子亲笔。”
那侍从连忙看信,看完后上下打量一番萧月熹,又看向风霜雪,这一眼让他有些意外,怔了片刻才揖手恭敬道:“原来是萧夫人,诰命夫人正在里头休息,请跟属下来。”
他自称“属下”,认识琼楼,看到风霜雪又是那个反应,显然也是认识她的。萧月熹立马就猜到,他是藏锋阁的人,并且地位不低。
琼楼道:“夫人,进去吧。今日事多,不可耽搁。”
萧月熹点点头,迈进了大门。
庄子很大,布置得精巧雅致,自大门进入,在九曲回廊中穿行一阵,两旁全是花圃,虽是冬季,可枯萎的花茎上挂着一小朵一小朵还未化开的雪团,远远望去竟是别有意境。待到开春,翻翻这里的土撒上花种,百花竞开时再走这回廊,又是另一番风景。
往稍远些的地方望一望,就会发现回廊恰好围了方空地,那里种着一颗长势极好的梅花树,还没长苞,不过能想象到枝头一片红霞的精致。
萧月熹实在忍不住要赞叹一句:“这庄子可真适合安居养老啊!”自打迈进这个院子,萧月熹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仿若一切纷争疑团都被她扔在了门外,这庄子里有的,只是宁静平和。
风霜雪在一旁轻笑了一声,道:“夫人,前面应该就是诰命夫人休息的地方了。”
提起季冰心,萧月熹顿时眼前一亮。步子都迈得比刚才大了,几乎是小跑着冲到那间屋子的门前。
手还没碰到门,就已经能听到里面的声响——她的小侄儿正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还有季冰心,正轻柔地逗弄着自己的孩子……
侍从正欲敲门,萧月熹连忙拦住他。这样正式的通传,搞不好会吓得季冰心手足无措,还是她自己进去的好。
萧月熹将风霜雪和琼楼都留在了外头,自己一个人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萧月熹听到了小艺的声音,很是轻柔又略含笑意地道:“夫人,小小姐睡着了,给奴婢抱吧。您刚生产完,不好总这么抱孩子的。”
季冰心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丫头人虽小,脾气可不小,想睡觉了若不是我哄,她就一直哭闹不休,搅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小艺笑道:“小小姐平日是不哭的,只有睡觉这件事,谁也不认,只认亲娘。相比起来,小世子就好带多了,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长得也像夫人。”
季冰心轻笑一声,光是听着,都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满足。
“嗯?”小艺似乎突然警觉起来,想必是发现了屋子里多了个人,内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月熹连忙露了脸,笑嘻嘻地小声道:“小艺饶命,是我啊!”
两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齐齐低呼:“萧夫人?!”
萧月熹走到床前,在季冰心下床前按住她不让她行礼:“这个时候,大嫂就别多礼了。”顿了顿她又解释道:“大嫂,我是征得皇上同意,才出宫来看你的,你可千万别骂我。我也是是听说你早产,太担心了才会想着来见你的。”
季冰心笑了,轻柔道:“恕臣妇身有微恙,行动不便了。”
萧月熹大咧咧道:“我才不在意这个呢!快让我看看我的一双侄儿。”
小艺笑着指了指床边的两个摇篮道:“这是小世子,这是小小姐。”
萧月熹眼睛都亮了起来,感叹道:“儿女双全啊!想不到我哥竟然还有如此好福气,大嫂,辛苦你了!”
季冰心笑着摇了摇头,落在自己一双儿女身上的目光无比慈爱。萧月熹也看了过去,两个小家伙都在各自的摇篮里午睡,因为是早产儿,又是双生,因此看起来是又瘦又小的两只,但面色红润,睡态安然,加上李然也说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体在早产儿中算康健的,假以时日,一定能将胎里的不足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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