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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码头时,项甲觉得很疲惫。
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朝堂和战场,没有坦诚相待的人,大家都是在相互欺骗。
周顺欺骗并背叛了府主,他欺骗了赵普胜。
现在府主还想欺骗赵普胜,而他无法避免的要再次沦为帮手。
“爹啊,您临死之前对我说,义父是值得效忠的人,真的对了吗?”他怀着满腹心思召集亲兵登上水师战船,逆着滚滚江水往长江上游行去。
坐在船头,看着两岸风光,绿草葱葱,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色。南岸,民夫在田野中弯腰耕作,滴滴汗水化作稻谷。他忽然怀念起赭山脚下广济寺中弥勒佛像来,明悟到看尽世间百态,还能安然乐处的才是弥勒境界啊。
“如果我生在太平盛世,一定会舍身供佛,”他默默许下鸿愿,右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上腰间的冰冷的刀柄,可惜他生在乱世。
战船逆水行驶一日后靠岸,项甲率五十亲兵踏上江北的土地,命随从打听到道路后,开始向安庆城方向进发。
根据左辅卫探子打听的消息,赵普胜率两万大军从陆路三五日便可以安庆地界,而他将在大军必经之路上堵住赵普胜,按照义父的要求劝告赵普胜不要去救援池州。
五十人的亲兵足矣让江北的小股盗贼不敢来冒犯一行人。
项甲率众往北走了半天,找了一个藏在山间的村落住下来,派出四个斥候和四个信使去探明赵普胜军的动向。
这是个有一百多间土房的村寨,如今村中只有二三十个须发俱白的老人。项甲找来几人打听清楚,才知道自天完朝廷和天启开战后,长江两岸村寨中百姓几乎都逃荒躲避兵灾去了,只留下老人看家。
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命随行兵士埋锅做饭,待饭好后叫来村中老人同食。
几个老人吃过饭,见他这个将军很和蔼,话语慢慢多起来,忐忑的问道:“你们是天启府的兵马啊?”
项甲点头答应:“是的。”
老人眼中立刻热枕起来,七嘴八舌的问:“天启什么时候打过江啊?”几个人哆哆嗦嗦,口齿不清,抢话道:“我们都听说了天启府纳粮只收两成,还不许多收地租。”
“我们在江北,都知道巢湖的盗贼只敢在江北活动,不敢踏入江南一步。”
…………
等等。
项甲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天启为天下汉人百姓做的事情,确实是没有一家义军能够比得上的。两成地租在太平盛世已经算是沉重的赋税,但在乱世中已经让江南周边的百姓羡煞。
他镇守芜湖大半年了,如何不知道江北匪患严重,许多盗匪就是赵普胜的部下,只苦了这些百姓。根据天启府枢密院的命令,各地镇守将军务必清除境内匪患,他为了保芜湖境内安宁,好生忙活了大半年。
与这些百姓没什么好说的,他让亲兵请这些满怀希望的老人离开,自己歇息下来。
一天后,斥候回来禀告,探明了赵普胜军行动方向。两万大军的行踪很容易能打听道。
项甲立刻率部离开,连夜赶路,往大军前路拦截。
两天后,派出去信使返回禀告,已经与赵普胜军联络上,赵普胜愿意见他。
第三日午后,项甲只带随从五人,跟着两个领路的信使往赵普胜兵营进发。
此时,赵普胜军的先锋已经进入安庆地界,但被张定远留守兵马拒之门外,不许他们进城。
项甲尚且不知道这个消息,只跟着信使走进赵普胜中军兵营。
一路都是嘈杂纷争的场面,江北义军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唯一共同的特征是头上都扎着红巾。天启军原也是以红色为尊,出山时多扎着红巾,但自攻破金陵后,各军号服已经整顿,不再佩戴红巾。项甲看到这等情形,已经有些不习惯。
赵普胜命麾下大弟子率众在大营外迎接项甲入内,来迎客的汉子个个膀大腰圆,面如凶神恶煞。
项甲也不害怕,他既然答应义父来这里面见赵普胜,心中就估摸着赵普胜不会把他怎么样。
赵普胜的大弟子并不多话,对项甲神态冷漠,领着他往中军大营方向去。
众人走到中军大营门口,赵普胜没有出来迎接他,只听守卫从里面传出话来:“请项甲入内拜见。”
项甲命亲随等在门口,昂首走进中军大营。到现在他不明白郑晟为何派他来劝赵普胜。据他的了解,此番一定会无功而返。
大帐中两侧分别站立四个将领,赵普胜大刀阔马的坐在当中的虎皮大椅上。
项甲走到中央位置躬身行礼:“拜见叔叔。”
“呸!”赵普胜突然狠狠的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别叫我叔叔,我当不起。”他向站在大帐门口的亲兵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我绑起来,为死在芜湖城的兄弟们报仇。”
四个亲兵如虎狼般扑过来,按住项甲道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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