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会向杭州出兵。”彭莹玉的声音无比坚定,这次谁也不能阻止他的决定。
三日后。
红巾军主力离开徽州府,沿着新安江和富春江向杭州进军。
彭莹玉倾全力出击,想一举攻下江南,在徽州只留下了一千新兵驻守。正如周修永想的那样,他认为既然刘福通能打败二十万官兵,他为什么做不到。
朝廷大军战败的消息刚刚在江南蔓延开,官兵的士气正处于低潮期,沿途州府没有蒙古人驻守,汉军稍作抵抗后便选择了投降。
项普略为先锋一日行军六十里,几乎马不停蹄杀向杭州。
战事进展的非常顺利,唯一令彭莹玉不满意的是江南前来投奔义军的人太少了。这里的人对这支行军打仗前还要拜佛的义军没有太多的热情,看他们仿佛在看陌生人。
义军的目标很明确,士气低落的官兵不敢与义军野战,纷纷缩回杭州城里准备借助坚城抵挡。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向应天府,宽撤不花心急如焚,又不敢调集兵马离开应天府,只能传令给满都拉图和张世策,命他们火速驰援杭州。
十月中旬,项普略率军到达杭州城下。
沿途几乎是刘福通大胜元军的重演,朝廷兵马望风而降。
义军封锁杭州四门,随即派人联络浙东的海寇方元珍,并征集民夫和工匠打制攻城器械。
十月下旬,彭莹玉到达战场。
义军使用缴获的铁炮开始攻城。此情此景,连项普略也忘记了那个不祥的卦象,全心扑入到攻城的战斗中。
城头守军士气低落,攻打杭州这样坚固的大城,义军第三天就有人登上城头。
义军攻城十日,朝廷守军的力量越来越薄弱,没见到朝廷一路救援兵马来临。听说江北义军郭子兴部准备渡江南下,张士诚部占领了高邮正在窥视扬州,宽撤不花的大军真的走不开了。
这次,连小心谨慎的周修永也看见了获胜的希望。
十月底,彭莹玉召集两个弟子议事,布置攻城事宜。况普天、项普略和周顺等人一一禀告,义军粮草和兵器绰绰有余,士卒士气高昂。
议事快结束时,周修永进言:“江南官兵受朝廷大军大败的影响,兵无战意。但仅凭我们这支兵马的实力未必能吃下江南这么大一块肥肉。眼下宽撤不花不敢南下,但福建的董传霄和满都拉图都在蓄势待发。不如派人上奏朝廷,再给征西大将军郑晟送一封求援信。不管是哪路兵马来了,至少可以确保无后路无忧,只能我们在杭州能站稳脚跟,官兵被分割成几块,必败无疑。”
彭莹玉尚未说话,况普天连忙摇头道:“武昌离杭州近千里,广州离这里比武昌还远,现在送出求援书信,等他们大军到来只怕要到来年,那时我们已经攻下杭州,还要他们过来做什么。”
周修永笑道:“武昌水师要顺江南下到达芜湖,至少可以牵制宽撤不花。陈友谅在安庆屯兵,离芜湖只有两天的距离。郑宗主在赣州也有少些留守兵马,如果能进入徽州可保我后路无忧。”
彭莹玉犹豫未决,况普天已是大急。
他们随彭祖师一路辛苦东征,眼看就有收获战果的时候,周修永说要把郑晟和邹普胜的兵马请过来,这不是来摘桃子的吗?那两家大军来了,江南还有他什么事。
他跳出来道指着周修永的鼻子道:“我不同意,我们随师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凭什么归他们。你这是在帮谁说话呢?”
周修永愕然,他近来一直未彭祖师出谋划策,但从来没有得罪过况普天。一年前,他正是被况普天请下武功山的,今日况普天怎么反应的如此激烈。
“况香主,你多虑了……”
周修永话没说完,况普天打断他的话向彭莹玉道:“师父,七日之内,我与师弟一定能够攻下杭州城,我们不需要朝廷的帮忙,更不需要郑晟的援军。”
“放肆!”彭莹玉大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况普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我们是天完的臣子,东征的义军不是你况普天的义军,也不是我彭莹玉的义军。”况普天太过分了,朝廷内争权夺利难免,但要讲基本的规矩,这是要想挟持他彭莹玉自立吗?
他怒气冲冲在屋里扫视一圈,最后看向周修永道:“你说的是老成持重的主意,董传霄和满都拉图就像两根刺扎在我的背上,不把他们拔掉,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况普天大急,道:“就算要求援,也应该向朝廷求援。郑晟是征西大将军,怎么能发兵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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