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元丞相脱脱率四十万大军南下,攻打盘踞在徐州地界的义军芝麻李,意图打通南北漕运通道。
元大都获取南方的物资有两条通道,一走漕运,二走海运。
海运的费用比漕运要低得多,但天有不测风云,一旦遇见风波便落得个人财两空。因此漕运对大都不可或缺。而且,徐州常年落在盗贼手里,南北信息沟通不顺利,政令不通,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祸患。
脱脱每隔十天便派信使南下,既是要及时了解江南的战况,也是意在加强对江南诸将的控制。
二月底,南派弥勒教祖师彭莹玉战死已经传遍天下。各路义军深受打击。中原义军唇亡齿寒,刘福通调集兵马驰援,力图牵制官兵,不让徐州陷入敌手。
彭莹玉去年在江南势如破竹,竟然这么快就落得个身死军灭的下场,让许多人认识到鞑子远比想象中强大。彭祖师战死后,天完朝廷内部发生了一系列冲突,大宋义军急着派关铎前来调停。他人没到,南昌危机已经解决,天完朝廷和天启势力各自退让一步,没有酿成大祸。
关铎在武昌与邹普胜和徐寿辉长谈后,又南下广州面见郑晟。他此行调解天完和天启的矛盾只是表象,真正的目的是想为中原义军找到援军。
路上经过南昌,关铎又拜见了陈友谅。南昌危机解决后,陈友谅居功至首,他脱离了安庆那个小地方,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地盘。
他在南昌城招募士卒,安抚民心,加固城防静候董传霄的大军到来。
瞻前顾后的人在乱世中成不了大事,南昌周边是江西行省最富庶的地方,在天启朝廷中是能与武昌、广州并称的城池,为了拥有这样的地方,承担面对鞑子大军的风险完全值得。话说,如果南昌不是如此险恶之地,也落不到他头上。
赵普胜被他劝留下来,在鄱阳湖设立水寨,募集水师,慢慢把这里经营起来。
主政者的差距在七八天里就能体现出来,彭祖师治下的江西一片散沙,各地弥勒教堂主与官府并立,许多关系不清不楚。
陈友谅下令废各地弥勒教香堂,再有聚众烧香者一律按照通鞑罪名惩处。反正他已经承认杀了况普天,又把彭祖师的灵柩送走,也就不存着能得到弥勒教势力支持的念头。
邹普胜和倪文俊在天完朝廷早就开始去弥勒教化,郑晟更是在罗霄山里就与弥勒教分道扬镳。江西的弥勒教旺盛是彭祖师多年传教的功劳,也是彭祖师纵容的结果。
彭莹玉死后,弥勒教这个掀起红巾军造反高潮的组织慢慢消亡。但被弥勒教激发站出来的信徒已在各路兵马中担任骨干。
广州城风平浪静。
自彭祖师下葬后,这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满载货物的商船顺着珠江靠岸,这里与蒙古人在的一般繁荣。
彭怀玉率军在东北方向,镇守在赣州山区。天启军与山民打成一片,他们在深山里藏储粮食,设立险寨,做好抵挡官兵进犯的准备。
李玮主政下,天启的宣传能力发挥到极限,各县城的义学集聚膨胀。村村寨寨的墙壁上均粉刷了天启的各种口号和政策。老百姓能看明白,就剥夺了一部分人话语权。
天启军现在不缺兵源,以天启对士卒的优待,有大把的青年跃愿意参军。不仅仅是军饷,家中有一人参军,给各地都会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关铎走在前往广州的路上,但郑晟近些日子有些烦恼。
他成亲三年,于凤聪一直没有怀孕,让他的私生活成为整个天启都关注的事情。
于凤聪也同样很着急,除了这件事,她人生几乎处处如意,但老天爷不会让一个人太完美。熬制的中药不知道吃了多少副,现在她看见黑呼呼的药汤心里直恶心。在彭祖师的葬礼之后,她看开了,终于放弃了,有了新的想法。
郑晟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去宗主府处理杂事,找几个侍卫陪练武术,每天必然在天黑前回家。天启的事务分成几块,各人管各人的事,他不是很繁忙。
天色还很亮,他满头大汗的从练武场走出来。
每天出一身汗,再用温水清洗干净很舒服,他现在按照元朝的习俗留了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活脱脱像前世街头的小混混。
秦十一奉命正在两广挑选士卒组建新军,偶尔回广州会陪他练几招,但这样的机会很少。想起秦十一,郑晟紧随着想起秦十一的新娶的妻子阿木丽,那个色目人小姑娘确实长得很美,难怪把秦十一迷惑的神魂颠倒。
走进自己大门,他发现有些异常。往日的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今日进门一个人也没有。
侍卫留在门外,他再往里走,发现两个仆从和丫鬟站在回廊中正在探头探脑朝他看。
“夫人不在家吗?”他随口问,走进堂屋,他看见屋里端端正正的站了四个女人。
这四个女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个个貌美如花,看见郑晟进来立刻都低下头,站在最右边的那个竟然是色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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