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祥的预感顿时蒙上心头。
话音刚落之际,莫凡看到自己面前两丈远处,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让他有些无奈的是,竟然又是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不同的是,这一次对面的自己是凭空形成的,而不像是第一次,是从自己的身上走出的。
“还来?”
肩头的痛还在持续,回想起方才那个自己,虽然最终是赢了,却难免心有余悸。
这要是再来一次……
莫凡不敢大意,急忙又手持赤霄剑进入一种全神备战的状态。
“哎,这么紧张干什么,老夫是助你,又不是要杀你,放松,放松……”
方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这家伙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动手就是杀招,不死不休,莫凡可不想再吃这个亏。
但是下一刻,对面的莫凡虽然是出手了,却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舞剑。
伴着一声悦耳的剑鸣,那身影上下翻飞,剑光缭绕,莫凡凝眉细看,此次的身影所施展的剑招与自己截然不同,而且他身上所流露出的气息也与自己不一样。
“仔细看好了,多加研悟,此剑域一经开启,便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能拿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对面的身影速度越来越快,剑啸剑气剑芒频频施展而出。
无形之中所展现出的剑势,颇具有一种飘渺虚幻之感,使得莫凡惊叹不已。
同时,他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莫凡就可以确定,对面那身影的剑道造诣远在自己之上,他已经可以做到形、神、势三者的融合。
这不就是剑道一途中,继淬体、剑形之境后的剑意境么?
这也正是自己目前所要突破的境界。
“这是……剑意之境。”莫凡惊呼了一声。
“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没错,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一种剑意,而且是剑道一途由古至今万千剑意中最强的八大剑意之一,”
莫凡微微皱眉,目不转睛的看着,口中重复道:“八大剑意?”
“没错,剑意作为一种剑道境界,乃是形、神、势的融合,因人而异,所以每个人修成的剑意都截然不同,就好像天生万物,千姿百态,但剑修一道经过无数年的繁衍提升,便诞生出了这八大剑意。”
“其中五正三邪,五正为傲骨、狂渊、逍遥、天罡、绵柔,而这三邪是为嗜血、摄魂、玄冥。”
“这所谓的八大剑意,与其说是八种固定的形态,在经过千万年的繁衍至今,倒不如说是八种剑意流派,我曾听师父说起过,当初的点苍老祖便是同修傲骨与狂渊两种剑意,而老夫的师门一派,传承的却是逍遥剑意。”
古云飞的一席话令莫凡心头颇有感触。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日差点被赤云长老激发的,一直隐藏在自己道魂深处的那股剑魂之力。
毫无疑问,那就是点苍老祖所传承的剑魂之力,作为比剑意更为高级的剑魂,虽然高级,但也必定是基于剑意而修成的。
那一刻,自己感觉被一股无与伦比的狂傲之气所包裹。
就好像这天下间一切皆为蝼蚁,天地之间唯有我一人独尊一样,现在听了古云飞的一席话,倒是可以得到了印证。
至于眼下……
他再去细看那对面的身影,果然是招招式式举重若轻,气势上飘渺不定,颇为潇洒俊逸,再回想起古云飞这种放荡不羁的性格,虽然他不了解当初的赤霄长老是何种性情,但恐怕也应该差不多了。
似乎一切都变得贯通起来。
莫凡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知道自己恐怕很难看一遍就悟出什么,所以只有尽量全部记在脑海中,回去再慢慢研究好了,好在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
“前辈,晚辈距离修成剑意尚且还需要一点时间。”
“哎,我知道。本来老夫也没想这么快就带你来,可眼下点苍宗风雨飘摇,甚至已经有人盯上了我,在这一场风波下,老夫也未必能自保,就是这极剑阁恐怕也要坠于尘埃,到那时岂不是晚了。”
“你现在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便是八大剑意中逍遥剑意的奥义,老夫并非是让你按部就班的硬学,还是那句话,剑意因人而异,若你无缘硬学也无用。老夫只是希望你取长补短,以你之基,容纳百家所长,最终修成属于你自己的剑意之境。”
“古往今来,其实有不少的剑道高人,其剑意之境都可以超越这所谓的八大剑意,但都必须要以此为基,你懂么?”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终究更容易接触到更高的层次。
一时间,莫凡的心头暖流涌动。
相比于赤云老儿基于某种目的对自己的传授,古云飞却是要纯粹的多了。
但不论怎样,他感觉这老天,待自己还算不薄,虽然自己命途多舛,坎坷多难,却也一路有贵人相助,福缘不浅。
狂傲的剑魂。
逍遥的剑意。
莫凡压根没那个悟性去领会,眼下对他来说,索性就是来者不拒,全都记下来,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去一点点的打磨好了。
有,无法领悟,那只是时间问题,总要好过空有过人资质,却没有法门来的好一些。
于是,莫凡静静的看着,目不转睛。
看的是形,感的是神,品的是势,那身影带给莫凡的一种感觉,简直是一种享受,就好像在欣赏着一件价值极高的工艺品,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间,莫凡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恍如魂游太虚一般的感觉,以至于整个人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那松枝上。
此刻的古云飞就在他面前盘膝打坐。
“你小子,终于醒了。”古云飞依旧双目微闭,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前辈,我这是从剑域中出来了?”莫凡愣愣的看着四周,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恍如黄粱一梦,肩头的剧痛却在告诉他,那是真的。
就在莫凡话音刚落之际,不远处的极剑阁忽然传来一阵咔咔的声响。
莫凡大惊转头看去,却见极剑阁竟然产生了裂痕,而且那裂痕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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