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武遇到头痛事了,刚回到董府,被老爷子狠狠骂了一顿后,董三来禀报,孙府的陈先生求见。
这是来催交家庭作业呀!这个陈先生就是孙承宗安排指导和监督他功课的人。
“就我不在!”董宣武本想出门到济安居去,听到陈先生来了,急忙转身,打算等陈先生走了以后再出府。
董三神情有些古怪,低声:“陈先生就在你门外!”
什么?这个蠢奴才,怎么不早?怎么忘了,老爷子早有交代,陈先生来了不必通禀,可直接进府。
“是谁你不在呀?”老夫子慢慢悠悠晃着脑袋从房外走进来。
还老先生呢,进来连门也不敲一下。
“是董三,这狗奴才,谁我不在了?早过了,老夫子来了一定要恭恭敬敬请到屋里,好茶伺候着,你这脖子上长的是狗脑袋啊?”没办法,只好冤枉董三了,要不然,刚被老爷子骂了一顿,接着又要被老夫子训一顿。
“别扯董三,老夫还听得清是谁的!”老夫子啊,你是不是属狗的,耳朵也忒灵零吧!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
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
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
又来了,开篇一大段《荀子.劝学》,接着会有一大段韩愈的《进学解》……
还是赶快趁老夫子刚完《劝学》,岔开话题吧,要不然,至少要听和尚念经半个时,还不许打瞌睡:“老夫子,学生才学到《学集解》,荀子的话还听不懂啊!”
“什么?孙阁老交待的书单,你才看到《学集结》?这十多你是怎么过来的?”老夫子瞪大了眼睛,胡子直抖,长长吸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三字经》,不然老夫非被你气死不可!吧,《学集解》你读到哪里了?”
这十多,当然是喝酒、打架、郊游、打猎、冒坏水策反张宝……总之连书都没有碰过,不过这些都不能跟老夫子。董宣武本想《三字经》的,可是没好意思。
董宣武赶忙在书架上翻了一下,没找到《学集解》,倒是看到翠袖正躲在一边偷笑,不由得大怒:“翠袖,还不快过来给本公子找书?你们这些丫鬟,三不打,上屋拆瓦。早过不许『乱』动本公子的书!”
翠袖战战兢兢跑过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送到董宣武手中,董宣武胡『乱』翻了二十几页,随意指了一处位置:“就是这儿!”
“是这儿吗?”老夫子一把夺过《学集解》,“那老夫问你,《学集解》开篇第一篇是什么?”
真把董宣武给问着了,他哪知道是什么?
“学内……第一。”翠袖在旁边低声提醒。
可惜没听清楚,董宣武不由得把耳朵朝翠袖那边凑了凑。
“学内篇,立教第一!老夫都听清楚了,你简直连个丫鬟都不如!”老夫子一把将书砸在书案上,“老夫看你根本就没读过!《三字经》、《学集解》、《龙文鞭影》、《幼学琼林》都是六岁孩童启蒙时才教的书。
够了,老夫也不检查你《三字经》读过没有,总之,今你要把《三字经》抄写十遍,明交给老夫!”老夫子吹胡子瞪眼睛,取过戒尺,狠狠抽了董宣武手掌心十下,然后一挥袖子,终于走了。
老夫子走后,董宣武立马把《三字经》翻出来。
妈呀,怎么这么多字呀?至少有一千多字,十遍就是一万多字,那要抄死个人了!
看了一眼翠袖,董宣武有了主意:“翠袖,公子我对你好不好?”
“好……好!”
好就是好,你捂着胸口往门口退是几个意思啊?
“既然这样,公子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有没有信心完成?”
翠袖看了董宣武手中的《三字经》,犹豫了一下,道:“奴婢当然愿意替公子抄写《三字经》,可是,奴婢的笔迹跟公子完全不同,恐怕瞒不过陈老夫子。奴婢担心到时候,陈老夫子会罚公子罚得更重。”
翠袖得也有道理,董宣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萎了下来。一万多字,要抄到什么时候,别去济安居偷会大眼美眉,估计连晚上都睡不成觉了。才十七岁呀,这是在摧残未成年少年。
要是有复印机该有多好,没有复印机,复写纸也行啊!
复写纸?这个好像不太难做,好像用有颜『色』的蜡涂在纸上就行了。不管了,先做出来看看,董宣武立刻吩咐翠袖去搜集白蜡,越多越好。
翠袖心中疑『惑』不已,二少爷搜集白蜡做什么?难道准备秉烛彻夜抄书?可是抄书有个三、四根蜡烛也就够了,何必要那么多?难道二少爷准备夜夜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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