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董宣武听着,我奉大金国皇帝努尔哈赤之命,特来敬告各位:
我主宽宏大量,不愿看到生灵惨遭涂炭,故给尔等一次机会,此时投降我主,还可保全城池,荣华富贵,我主绝不吝惜。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儿事。
倘若不听劝告,不识时务,一意孤行,螳臂当车,激怒了吾皇,铁骑之下,难保残瓯无缺;血洗广宁,必定寸草不留!莫谓言之不预!”
女真使者在城下挺胸叠肚、耀武扬威,满口喷粪,脑袋几乎扬到了天上。
“哈哈哈哈!”董宣武放声大笑,“努尔哈赤那老野猪皮,也会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你是在说笑吧!
请问,当初你们女真人危难之际,又是谁收容了你们,让你们没有遭受灭族的危险?端起饭碗吃饭,搁下筷子骂娘,野猪皮那老东西还真她娘的有种!
这场无由来的战争,让数十万人丧生,百余万人流离失所,又是谁挑起的?是谁在抢夺汉家子民用血汗换来的财富,掳掠大明的子民当作奴隶?又是谁作威作福,为了取乐,肆意杀戮我们汉人?
我记得,在刚刚不久之前,努尔哈赤那老野猪皮才下了九次命令,清查所谓无谷之人,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捕之送来,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汉人。这他娘的还是人做的事吗?禽兽都不如。
你他娘的都忘了吗?
谁特么稀罕你所谓的荣华富贵?几年前,你们还在建州的山林里面做野人,屁股都遮不住。荣华何来?是汉人的血泪。富贵何在?是汉人的财富。
你拿原本就属于我们汉人的东西来收买谁?
还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儿事。哪个有良知的华夏子民,愿意与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为伍。除了那些民族败类,没有卵蛋的怂货、汉『奸』,又有谁甘心区区一点蝇头小利,放弃做人的尊严与自由,与兽为奴?
我董宣武不是这种人,我五行卫也没有这种人,这广宁城中,你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我们都是铮铮铁骨、宁折不弯的好男儿,真英雄。不是撅着屁股,等着被人开菊花的弯弯。
要劝降,你找错人了!
一句话,你要战,那便战!”
董宣武这番话虽然粗俗,但是充满激情,极其具有煽动力,城上的众人都听得热血沸腾,齐声高喝道:“你要战,那便战!”
“说得好!”城头的孙承宗拍掌击节赞道,“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话,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董宣武觉着孙承宗这几句词极为又气势,有大家风范,一使眼『色』,一边的吴三桂立刻明白了董宣武的意思,立刻吩咐下去。数十名参谋官排成一列,大声诵读道:“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话,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一遍又一遍,跟着诵读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关宁军、归附的汉军和百姓,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大声念着。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话,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
整座宁远城都发出震耳发聩的吼声。
不少人泪流满面,不少人痛哭流涕。
多少年了,这份深藏在每个华夏子民心中那朴素而又浓厚的感情,没有人提了,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传说,上面落满了尘埃。明珠蒙尘,今日终于有人拂去尘埃,还它本来面目。这种感情,珍贵就珍贵在他朴素,不含任何功利念头。
“住口,住口!”女真使者暴跳如雷,大声呼喝,“你们这些卑贱的汉奴、尼堪,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待我大金杀入城中之时,必定要将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只是他的声音再大,也盖不住那一城军民的吼声。在满城军犹如轰轰惊雷声中,女真使者的吼声犹如一只蚊蝇之声,微不可闻。
就连女真使者身边的两名汉军随从,此时也羞愧地低下了头。忽然之间,他们心中生出了一丝羡慕,他们甚至希望,此时他们正站在城墙之上,面对的是女真人三万五千虎狼之师。人生能有几回狂,放纵一回,放任一次,就算战死,这一生,也值了!
雄壮的诵读之声也传到了一里开外列阵的汉军耳中,虽然不明其中的意思,但那激昂的语调,傻子也能明白其中饱含的剧烈感情。
一个接一个,汉军们的头低了下来,紧握武器的手在颤抖。除了个别一些不肖子孙,如果不是被『逼』,为了图口吃食,鬼才愿意披上这层狗皮。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范文程的心也在颤抖,他是读书人,又怎会不知这些词句取自宋朝陈亮的《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那澎湃的豪情,也曾在他胸中激『荡』。他非常后悔,后悔十八岁那年,跟着父兄投靠了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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