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朝很早就醒来了,给铁柱换上新买的衣服,还把那天去商场给他买的用品都收拾好,让他带过去。
她本来以为铁柱的东西很少,可收拾完后,发现竟然装满一个行李箱。看来,她是真的想让铁柱留下来的,可惜了……
吃过早饭,顾朝开车带铁柱过去警局办理手续,徐暮屿因为公司有事没能跟过来,而唯一的“闲人”容容死活要跟上来。
容容知道这一去,就要跟铁柱分别,一路上他都拉着铁柱的手,想要他留下来。
“哥哥,你不能留在这陪我吗?”
“哥哥……哥哥……”
无论容容怎么央求,铁柱的决定丝毫没有改变,如磐石般安稳,不被外界所影响。
“哼!哥哥是个大坏蛋!”
容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见他说了那么多话,铁柱都不理他。气得撇过头,腮边鼓鼓的,不肯再看他一眼。
铁柱用余光偷看,看到窗户的倒影,容容生气的模样,身体微动,很想跟他说,“我要留下来。”
可是昨天看到的一幕厉厉在目,而且那个阿姨还说了,“如果留下他,顾朝阿姨可能会被人骂。”
他不想看到阿姨被骂。
他又坐了回去,一言不发。
帮忙办理手续的民警还是昨晚那个值班的民警,他为了第一时间看到满意的答案,还特意跟同事换班,好让那个孩子有个好的归宿。
因为昨晚值班的缘故,民警一直在打呵欠,警局除了来上班的同志,并没有什么人过来。
这也是他们当警察最朴素的一个愿望,来警局的百姓少了,就代表这社会安定,人人幸福。
民警为了提神,去冲了一杯咖啡,顷刻间,咖啡的苦味仿佛一道烟,直冲他的鼻端,他整个人变得瞬间清醒。
他抬头看了挂在墙上的钟表,他们应该是商量好了吧,小孩决定被领养了吧?脑中划过两连问。
看来他昨晚做的决定是对的,看看他多厉害,又轻轻松松解决一宗案子。
可惜他忘了有个词语是乐极生悲。
他还没高兴多久,警局的玻璃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三个人。
他定睛看过去,似是不相信自己看的东西,又揉了揉眼睛,完了,他一点也不厉害,就是个渣渣。
民警一看到行李箱就知道大事不妙。
来人正是拉着行李箱的顾朝和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奶团。
顾朝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坐下:“您好,我过来办理一些事。”
民警把要填的资料都拿出来,让顾朝填:“……好好。”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快,十几分钟后,顾朝就把要填的东西都填完了。
“那我们送孩子去福利院吧。”
到了目的地后,民警抱着铁柱进去找院长,说明清况。
院长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和蔼可亲,倒不像是能做得出虐待孩子的事情,顾朝也就放心很多。
院长笑呵呵地拉着铁柱的手:“你叫铁柱是吗?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这个家。”
铁柱乖巧应道:“院长奶奶好。”
“……唉好好……”院长颤微微道。
顾朝把铁柱安顿好就离去了,一路上,车里都静悄悄的。
快到家的时候,容容说了一句让顾朝难受的话。
“妈妈,我是不是不能在见到哥哥了?”
“怎么会呢,容容如果想哥哥的话,妈妈就带你过去看哥哥好吗?”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们长大后,注定是死对头,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
福利院来了个新面孔引起其他小孩的注意,个个都化身为好奇宝宝,纷纷凑到他的面前,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铁柱有点怕生,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可这里又是他日后要生活的地方,不得不忍受着这一切,融入这个集体。
“你是新来的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开小车送你过来的阿姨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你应该留在那里,这里的人都很好坏的。”
不知道是哪个小孩说了这句,在场的孩子都噤若寒蝉,有些胆小的,已经转过头,看有没有人站在外面。
铁柱看到这一幕,疑惑问道:“那个院长奶奶不是很好吗?”内心突突直跳。
梦里的场景又涌上心头,可这个地方跟梦里的不一样啊。
“嘘……以后你就知道了,你看到一个胖胖的人就不要出来,躲在房间里。”一个小孩说道,但他不敢说太多。
铁柱身边围着一群的小孩现在都散开了,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用被单捂住自己的脑袋。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直到晚上的时候,铁柱才看到那个长得胖胖的男人,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怕他。
他瞪大了眼睛,小手掐着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眸里深处仍有害怕。
“妈,我来看你了。”胖男人一进来,直接进去办公室,翘着二郎神,周身写着浪荡、游手好闲的气质。
“你过来找我干嘛!”院长虽然语气不耐烦,但眼底还是划过笑意。
“儿子想妈了,过来看妈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胖男人说得最后,骄傲的挺着胸膛,可惜只能看到大如锅底的啤酒肚。
“来看我,你就安份点,今天警察同志送子一个小男孩过来,别给我搞出什么事,我可护不了你!”
胖男人见院长生气了,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捏肩膀,讨好道:“妈妈,你放心,我最近可听话了。”
“我再信你这一次。”
院长话是这样说,但打心底还是不相信儿子的话。都说知子莫若母,儿子什么德行她这个当妈还是知道的。
唉,儿子养成这种性格都是她的错,要不是自己当被溺爱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才养成游手好闲和变态的性格。
可儿子再坏,那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儿子犯的错,只能她这个妈的来赎罪了。
幸好她是这个福利院的院长,帮忙包疪,收拾尾巴,才没让儿子犯的罪行暴露。
这边的人在想着怎么隐瞒坏事,而另一边的人则想着怎么干坏事,好摆脱牢狱之灾,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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