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声音?
像是滚滚的雷声,由远及近……
像是成千上万的鼓点,密集地擂在地面上。
“你们听到了吗?”
“这是……”
白标的脸色变了!
这是什么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分明便是成千上万的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而且……这支马队,似乎在飞速冲锋!
“不对劲……”白标脸色苍白:“附近,似乎没有我大秦的友军骑兵……”
难道是楚国的军队?
可是楚人什么时候有骑兵了?
“集结!集结!”白标扯开嗓子,疯狂地呼唤了起来。
已经太晚了。
……
熊午良端坐在飞驰的青铜轺车之上,身后的小黑擎着那柄缺了一角的侯旗——在青铜轺车的两侧和背后,乃是骁骑军的上万骑士!
“主人!敌军就在前面!”格速宜全身伏在马背上,遥遥指向远处村镇上飘起的黑烟,十分亢奋!
作为草原上最骁勇的骑手之一,在疾驰的马背上冲锋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和快乐,早就刻在了格速宜的血脉里。
眼看着已经冒起黑烟的村镇,熊午良本就铁青的脸,更难看了一些。
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格速宜,看看你的骁骑军水平如何。”熊午良如是说道,他的声音被急速的风扯得细碎,但是熊午良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格速宜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熊午良扶着轺车上的把手,缓缓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平南剑,遥遥指向远处的村镇——
“骁骑军,冲啊!”
格速宜亢奋地呼啸一声,一万骁骑军训练有素地分成了三份!
第一批骑兵,如同闪电一般加速,顺着远处城镇的街道,在路面上疾驰。
第二批骑兵,在片刻之后加速,紧跟在第一波攻击浪潮之后。
第三波骑兵,则放缓了马速,围绕着面前这座巨大的城镇兜圈子,手中握着连弩,时刻准备射杀漏网之鱼。
马术精湛,气势骇人!
可惜……面前的秦军千人队,却无法成为骁骑军有力的磨刀石了。
在骁骑军的第一波浪潮冲入城镇的时候,白标才刚刚下令秦兵集结……可是那些秦兵正在逐房逐户地收拾细软,抱着柴薪放火——哪能听得见白标的命令?
骁骑军骑士们飞驰而入,在街道上疾驰。
手中的长槊微微翘起,然后放平——
街道上,有秦军士卒抱着柴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还不等他们惊呼出来,便被长槊捅穿了身体!
骑士们手腕轻抖,长槊上挂着的躯体被高高抛飞。
格速宜一马当先,遥遥望见了秦军千夫长的黑色旌旗,兴奋得鼻孔都张大了,爆喝一声,提快了马速……
这铁塔一般的莽汉并未按常规战法使用长槊进攻,而是别出心裁地奋力将长槊掷出——‘唰’地洞穿了一个秦兵。
然后,格速宜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身体从马背上探出,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鹰一般,伸手一掳……
竟然将那秦军千夫长白标一手捞在马背上,按在了自己的鞍鞯上面!
“生掳敌将!”
“彩!大彩!”
即便是骁骑军在冲锋时不允许大呼小叫,这些骑手们也按捺不住,自发地欢呼起来。
格速宜这一手漂亮的骑术表演,再次让骁骑军将士们震撼得目眩神迷。
……
骁骑军成军以来的首战,全歼秦军一个千人队!
话说一个步卒千人队,用整整一万骑兵来歼灭……着实是牛刀杀鸡了。
自千夫长白标以下,近千秦军士卒,无一漏网!
整个战斗从熊午良下达命令到结束,还不到半个时辰——端得是漂亮极了!
熊午良坐在青铜轺车上,驶入这个不知名的村镇,面沉如水。
地面上堆砌起来的楚民尸体不计其数……路面被血水浸透,以至于骑兵们的马蹄微微下陷。
蚊蝇飞舞。
“主人,这是秦人的千夫长!”格速宜一手提着白标,大步流星地走来,似乎毫不费力。
将五花大绑的白标往地面上一扔,格速宜喜滋滋地踢了前者一脚:“小子,好生跪着。”
白标抬起头,望向了青铜轺车上的熊午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面缺了一角的侯旗,片刻之后,他的瞳孔猛然紧缩,无比的恐惧炸上心头,失声尖叫起来:“缺角……缺角侯旗!”
“你,你是芈良小……你是曲阳侯熊良!”
熊午良森然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此刻这位曲阳侯,正因面前这村镇的惨状而震怒!
“日后不可如此莽撞。”熊午良对着格速宜说道:“若有损伤,本侯岂不痛心?”
格速宜乐滋滋地垂首称是,铁塔一般的雄壮恶汉,论面相比芍虎那胸毛怪还凶几分,在熊午良面前却如同小猫咪一般乖巧。
熊午良向周围一看,除了白标之外,还有二十几个活着的秦兵被绑缚了手脚,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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